公元前523年的一天，孔子与其弟子南宫敬叔闲谈，提到：“周朝的守藏室官老子，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礼乐之来源，晓道德之本意。我准备去周都向他求教，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同前去？”南宫敬叔满心欢喜，当然同意，于是将此事报于鲁国的国君，鲁王马上派遣一辆马车、一位童子和一位仆从跟随孔子师徒二人前往。在周都，老子见孔丘千里迢迢赶来，非常高兴，坐而论道，还请孔子拜访了大夫苌弘。

几天之后，孔子向老子作别，老子将其送至馆舍外面，对孔子说：“我听说，有钱的人送朋友钱财，仁义的人送朋友箴言。我并不富贵，没有钱财给你；只有数言相赠。在现在的世上，聪明并且能够看事情看得很透彻的人，却容易遭到飞来横祸乃至被杀，因为这些人爱讽刺和挖苦别人的不是；能言善辩并且能把事情理得很顺的人，也是经常会遭遇祸端，因为这些人喜欢把别人的恶行揭露出来。你在别人手下做事，不要总想着自己比别人强；你做别人的臣子，也不要总想着取而代之，希望你能够切记。”孔子听了连连点头，说：“弟子一定谨记于心！”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黄河边上，看到黄河之水从天边而来，其势汹汹，浊浪翻滚，就如同万马奔腾之势，声音就像雷鸣虎啸一般。孔子伫立在岸边，见到此景，不觉叹道：“时光就像这流水一样，昼夜不停，一去不复返！黄河之水奔腾不息，就像人的年华一样流逝不止。河水不知流向何处，人生也不知道去往何方啊！”

听到孔子的一席话，老子道：“人生在天地之间，与天和地都是一个整体。天地乃是自然所构建；人的一生也属于自然；人一生的变化无碍乎幼、少、壮、老，就像天地有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一样，不必为此而感到伤心。生在天地间，死在天地间，任其自然发生，就会保持本性不乱；假如不任自然，忙碌于宣扬仁义道德，本性就会失掉原来的色彩。心中时刻想着功名，则心中就会不时出现焦虑；将利欲放在心头，则烦恼就会成倍地增加。”

孔子似乎不太理解，忙解释道：“我其实是担心君主不行大道，不施仁义，从而导致战乱不止，国家混乱，长久不治，因此才会有人生之短暂，不能为国家立功，不能为人民办事的感慨啊。”

老子摇了摇头，说道：“不仅天地、日月、星辰、动物等，所有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行法则和自然之道。这些事物从根本上而言都是自然所创造，跟人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人一生从出生到死亡，感觉到荣誉或者屈辱，都有其自然之理、自然之道。顺其趋行，国可自治，人则自正，也没有必要将礼乐当成宣传仁义的工具。如此做的话，就违背了人的本性。就像一个人敲着鼓寻找逃跑的人，他敲得越响，逃跑的人就跑得越远一样。”

回到鲁国之后，众弟子问孔子：“先生见着老子先生了吗？”孔子道：“已然见到了！”弟子问：“老子长什么样子呢？”孔子道：“我知道鸟儿能飞，鱼儿可以游，兽类可以走。走的可以用网抓住，游的可以用钩钓上来，飞的可以拿箭射下来，至于龙，我却不知道如何形容。龙乘风云便可以上九天啊！我所见的老子，就像龙一样。学识渊博高深莫测，志向高远很难让人读懂；像蛇一样能屈能伸，像龙一样随时变化。老子，真是我的老师啊！”

小说《极简老子传》 第6章 孔子问礼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