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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人爱养猫

小谷2022-12-14 08:36:08
  猫是月光下的神秘独行者,当它们在重门锁闭、帘幕拂垂的皇宫永巷中潜行时,更增添了宫闱的神秘性。宋朝民间将猫称为“天子妃”,它源起于一段悲伤的唐宫往事。唐高宗李治宠妃萧淑妃受武则天迫害,被打入冷宫,削为庶人。
  被囚之初,萧良娣发下毒咒说:“愿阿武(则天)为鼠,吾作猫儿,生生扼其喉!”武则天既惊且怒,便在宫中立了一道禁猫令,以防“天子妃”萧良娣复仇。萧淑妃的话能令武则天如此恐惧,原因说来也巧,因为武则天生肖属鼠。
  猫儿亦与大宋的凤冠与皇位的归属有联系。它们在宋朝有数个别称,以“狸猫”和“狸奴”最为常用。
  “狸猫换太子”是包公案系列中最惊心动魄的宫廷秘案,情节大致如下:已届中年的宋真宗,尚无子嗣,他的两位爱妃刘妃和李妃相继怀上龙种。皇帝和她们立约:谁先生下皇子,就册封谁为皇后。李妃先诞下了龙儿。心如蛇蝎的刘妃与一名心腹太监相勾结,将李氏的婴儿换成一只剥了皮的狸猫,再诬告李妃生下妖孽。李妃封后不成,还沦为深宫里的绝望女囚。大内总管陈琳心地善良,怕李妃的孩子会遭刘妃的毒手,便与宫女寇珠合作,将婴儿藏进食盒中,偷送出宫,请八贤王代为养育。刘妃起了疑心,派陈琳拷问寇珠。寇珠为守秘,撞柱自尽。之后,李妃所住的宫室离奇起火,她伺机逃出皇城,从此流落民间。
  其后,刘妃升为皇后,因刘氏子病夭,李妃之子亦被立为皇储。十多年间,李妃那个不知情的孩子误认刘皇后是他的生母。再后来,这个孩子继位为帝,是为宋仁宗。在他派包拯巡抚民间时,李妃向包拯申说奇冤。经过多番波折,包拯审清了案情。最后,宋仁宗将李妃接回宫里,悉心孝养。“狸猫换太子”的真相终于大白天下。不过,小说只是小说,并不是真史。“狸猫换太子”一事只是清代说书艺人石玉昆的臆造。
  宋孝宗赵昚被立为太子,还真托了一只狸奴的福。绍兴二年(1132年),尚无子嗣的赵构年岁渐高,为了延续大宋国祚,便诏令官员在宗室中征选十名七岁以下的童子,作为太子的备选。这十人入宫后,从中又选出了二人。这两个宗子一胖一瘦,赵构较中意较胖的那个,就赐给瘦子300两银子,遣他回家。
  瘦子还未走出殿门,赵构却唤他回来,因为他又动摇了。赵构让他们叉手并立,倏然间,一只猫从他们跟前晃过。胖子飞起一脚,将这捣乱的猫踢将开去。这一脚也踢碎了胖子的太子梦。赵构板着脸说:“猫儿偶然经过,有必要踹它一脚吗?你为人如此轻率,安能执掌国玺?”于是,胖子被送走,瘦子留宫。这位不踢猫的孩子就是后来的孝宗皇帝赵昚。
  南宋皇室盛行养猫,胖子的暴行在任何时候均会遭谴。但反之,臣下若和皇帝谈到宫里的御猫,纵是犯忌,皇帝亦多会宽谅他们。宋理宗在祭祀时,问随侍的大臣徐清叟:“猫儿捕鼠,你怎么看?”徐清叟根据猫的习性,说:“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因为老鼠落到猫爪中时,猫会先留着老鼠,玩上几回再吃。猫食鼠时撕咬的动作较残暴。话音才落,徐清叟就知自己失言,因为宋理宗生肖正属鼠。但爱猫的皇帝却毫不在意。宫廷的侍臣和宦官为求得到君王的重用,争相搜求各地名猫,进献御前。
  猫在皇宫过得阔气,在贵族的华府中,它们过得也不赖。依功能,宋代的猫可分为“捕鼠之猫”与“不捕之猫”。不难揣知,平民养的猫多是捕鼠之猫,在普通人的认知中,捕鼠必然是猫的天职。但随着国人生活的日益富足,只供赏玩的不捕之猫也日益增多。饲养者多是社会的上层精英。
  过惯了好日子的猫是不捉老鼠的,因为它们在日常食物中已汲取所需的全部养分,何须再高抬猫爪呢?还不如美美睡上个懒觉呢!经多个世代的人工筛选与自然退化,个别宠物猫就丧失了狩猎技能。
  南宋桐江有一富翁,家养二猫,宠爱甚深。它们坐卧不离身,日间在富翁怀抱中接受爱抚,夜间随他入寝。富翁出外时,就托付奴婢好生伺候它们。有一天,一老鼠跳进瓮中偷吃粮食,奴婢急告主人。主人想他的猫儿终有用武之地了,乐呵呵地抱着一只猫投进瓮中。老鼠吓得上蹿下跳,叫声惨绝。那猫却不敢攻击它,而被老鼠吓得从瓮底一跃而出。富翁笑笑,将另一只猫也放入瓮中。
  岂料它也从瓮中逃出,庭中恰好有一只小鸡,落进鸡爪的小猫竟被活活啄死!这真不啻“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猫版!
  苏轼是讲求实用的名臣,他并不倡导养“不捕之猫”。他在奏章中曾说:“养猫以捕鼠,不可以无鼠而养不捕之猫。”但这正像我们的现代社会,虽有人反感爱宠人士,但因有闲阶级的存在及壮大,宠物猫狗的总量只增不减。
  在南宋的官僚贵人府中,流行养一种黄白相间的宠物猫“狮子猫”。《梦粱录·兽之品》说:“(狮子猫)不能捕鼠,以为美观,多府第贵官诸司人畜之,特见贵爱。”南宋临安城百业旺盛,养猫人还能在一些商铺里购得供狮子猫食用的猫粮和猫窝。顾客们的爱宠更能在铺中享受到诸如剪毛美容等服务。专售猫食的商铺在北宋时已初见端倪。据《东京梦华录》说,在故都开封的市集中,已有专卖猫粮的店子,“养猫则供猫食并小鱼”。
  秦桧那个受封“崇国夫人”、小名“童夫人”的孙女丢过一只狮子猫。相府走丢狮猫与杭州市民有何相干呢?但对养尊处优的秦府大小姐来讲,这可是天大的事。秦府责令临安府必须在限期之内寻回“宝猫”。期满,临安府的官吏仍未破案。为使秦小姐消气,他们就将临近秦府的居民一一拘来问审,并拟让一名武官充当替罪羊。
  那名无辜的武官很惶恐,他整日漫行,四处搜寻。凡见狮猫,他都悉数捕来,但童夫人却说这不是她家的那只猫。武官贿赂了秦府一名老卫兵,得知了那狮猫的特征和长相,然后便在杭州城的各处酒楼茶肆张贴上百张带图的寻猫启事,以求线索。临安知府心生恻隐,央求秦府的一个受宠小人,替活受罪的人们向秦小姐求情。经连番恳求,童夫人才不再深究此事,了却这桩“狮猫案”。
  宋人爱猫成习,“涉猫”的犯罪活动,虽让人生厌,但也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杭州城房舍低矮,地气潮湿,小猫性本贪玩,就常到室外嬉耍,趁便晒下日光浴。偷猫贼亦游荡于街巷中。他们偷到小猫后,为了不让它们嚎叫,常把它们浸入水中。猫是有洁癖的动物,皮毛一打湿,它们便会不停舔着身上的水分,直到舔净为止。但到了那时,它们离家已经极远。被盗走的猫,多半会被转卖给餐馆。据岳飞孙子岳珂所著的《桯史》载,杭州有一家名为“鬻野味”的食店,以价廉物美的猫肉和狗肉为卖点,吸引了成堆的顾客。
  易元吉以画猫、猴著称。宋末元初画家赵孟頫在此画记有跋语:“二狸奴方雏,一为孙(猴子)供奉携挟,一为怖畏之态,画手能状物之情如是。”画中的猴子挟持着一只小猫,小猫斜眼望着猴子,不知所措;那只侥幸逃离猴爪的小猫回头望向它的同类,背部弓起,虽有怒意,但亦难掩其“怖畏之态”。
  宋高宗时期发生过一起关于猫的奇案。家住杭州北门外西边小巷的孙三,每日都赶早出门,四处兜售熟肉。孙三和妻子原先过着平淡如水的清寒日子,但过了些时,孙三出门前,都要叮嘱妻子:“看好咱家的猫儿,偌大个临安府,谁有咱家这种猫?你可不能教别人瞧见它!它一跑到门外去,别人定会偷走它!这可会要我老命!我们老而无子,它就相当于我们的孩子!”
  街坊们平昔与孙氏夫妇来往绝少,也从未见过孙家的奇猫。他们听到孙三的唠叨,起初只是纳罕,但听惯后就烦了,只道那猫是过去罕见、如今易见的虎纹斑猫。忽有一日,一只拖着绳子的猫从孙三家里蹿出,孙婆飞也似的从后紧追,将它抱回室内。
  他们见了都啧啧叹奇,那猫浑身深红,它的尾巴、猫爪、胡须亦是烈火般的赤红色。孙三卖完肉回家时,从邻人的口中闻知红猫逃奔一事。孙三气得关起门,狠狠暴打了孙婆。此后,孙三家有奇猫的传言便不胫而走。一名有权势的宦官想买下这猫进献皇上,就派人和孙三接洽。孙三不肯割爱,他说:“我一世孤贫,能混口饭吃就够了,自己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我爱猫如命,我不能没有它!我不卖!”
  宦官不肯死心,一再加码。当他开出300贯的天价时,孙三流着泪,将爱猫交到宦官派来的人手上。孙三没了猫就似丢了魂。他在当夜打骂妻子说:“都怪你!300贯钱能否买回我儿?”宦官却似捡到宝,尽心喂养**,欲待它驯服后,再送进宫。才过几天,猫毛逐渐褪色,仅过半个月,红猫就变成浑白色的家猫。宦官得知自己上当了,便急急忙忙领着人去寻孙三夫妇。但这对夫妻早已携款潜逃!孙三的骗术并不高明,他只是用染麻绳的法子,将白猫染成了“红猫”。
  宋代诗人多爱猫。黄庭坚饲养的家猫寿终后,没有天敌的老鼠就成了夜里的恶魔。它们整夜竞奔,翻盘弄碗,扰得黄庭坚睡难安眠。正巧黄庭坚听说某名官员的母猫待产,就买了几斤鱼,以猫鱼为手礼,请主人分赠一只猫。
  黄庭坚以《乞猫诗》纪事:
  秋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盆搅夜眠。
  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
  “衔蝉”是猫的另一代称。后唐琼花公主有两只猫,一只“白而口衔花朵”,名“衔蝉奴”,另一只“乌而白尾”,名“昆仑妲己”。黄庭坚的朋友周文送过一只猫给他。
  黄庭坚作了一首《谢周文只送猫儿》一诗答谢他的惠赠,兼赞周家猫的雄风:
  养得狸奴立战功,将军细柳有家风。
  一箪未免鱼餐薄,四壁常令鼠空空。
  周家猫战功昭著,杀鼠如麻,颇有西汉细柳营大将周亚夫的风范。它还很“仁义”,并不计较吃住,亦不嫌主人家贫。每顿饭虽只有鱼可吃,也无所谓,因为它还有老鼠可吃,黄庭坚因而家无一鼠。
  林逋是北宋杭州隐士,他不娶不仕,结庐西湖孤山下,畜养白鹤,植梅自娱,人谓之“梅妻鹤子”。
  林逋在《猫儿诗》中,以诙谐的口吻安慰他的猫儿:
  纤钩时得小溪鱼,饱卧花阴兴有余。
  自是鼠嫌贫不到,莫惭尸素在吾庐。
  林逋钓到的溪鱼都成了小猫的食粮。小猫吃饱后,时常睡进卧花之梦中。林逋在末句劝道:“我家实在太穷了,连老鼠也不来光顾。你可别因为无所事事而抛下我和我的草庐。”人说猫势利,不如狗之忠义。此话的对错尚且不论,至少,林逋认为老鼠比小猫还要势利。
  猫在北宋已是国人的友伴,它们一旦离去,也会造成人的心灵创伤,一如亲人的逝去。仁宗朝诗坛巨擘梅尧臣有一首《祭猫诗》,深情回忆了它昨昔的种种。那天早晨,它去世了。当日,梅尧臣替它举办了“水葬”,将它的遗体放在河中,任它随水漂流,“送之于中河”。他所用的祭品是猫最爱吃的米饭和鱼,“祭与饭与鱼”。
  这只猫名叫“五白”,“自有五白猫,鼠不侵我书”。五白擅长于运用“杀一儆百”的战术,它捕到老鼠时,定将战利品衔在嘴里,绕着庭院环行,警告幸存的老鼠:要么逃,要么死。“昔尔啮一鼠,衔鸣绕庭除。欲使众鼠惊,意将清我庐。”五白早已是梅家的一分子,梅尧臣乘船到外地时,也要带着它,同住一个船舱:“一从登舟来,船中同屋居。”
  五白生前是一只勤快的猫,梅尧臣感叹它“有勤胜鸡猪”。世人大多倚重马驴的驮运耐力,认为猫的功用价值不如前者,痛失爱猫的梅尧臣无心和他们争论,而深埋于无尽的唏嘘当中,“已矣莫复论,为尔聊唏嘘”。梁实秋说《祭猫诗》还是着重于猫的实用性,但“忘形到尔汝(指梅尧臣与猫以你我相称),已经写出了对猫的一份情”。
  猫之于宋代文人,不唯是老鼠的克星,亦是文化的守护者。苏轼的友人蔡天启,也曾向人乞猫。他不是心疼自家的厨房遭到老鼠的糟蹋,因为他自己都吃不饱,鼠辈们还能吃到残羹剩菜吗?他唯怕老鼠“饿急败坏”,会转去啃咬他最宝贵的藏书。
  他亦作乞猫诗: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惭愧家贫策勋薄,寒无毡坐食无鱼。
  厨廪空虚鼠亦饥饿,终宵咬齧近秋帷。
  腐儒生计惟黄卷,乞取衔蝉与护持。
  猫的妙处并不止于“捕鼠”和“护书”,还在于“报时”。古人还能通过猫瞳孔的形状变化来判断时辰。沈括《梦溪笔谈》有一则“猫眼定时”的故事。欧阳修藏有一幅古画《牡丹丛》。画中的花丛下趴着一只猫,欧阳修弄不懂画家画猫的用意。
  他的姻亲吴育观画后说:“这是一株中午时的牡丹花。依据在哪呢?你看罢,它花瓣半蔫,花色黯淡,显然是缺乏朝气的日午牡丹。你再看看花下之猫,它的瞳孔细如丝线,只有正午时的猫才会这样。”吴育又补充说:“猫眼在晨时与暮时都是圆的,它随着太阳的升高而渐变狭长,到日头最高的中午,便眯成一条线。”
  乞猫是中华的古老民俗,今日的广东局部地区仍有此俗。人们想要得到一只猫,例须用鱼、盐等食物向猫主人交换,而不是花钱购买。乞猫通常只限于亲友邻里之间,要猫的人要以“聘”的名义求猫,而在东南地区,最典型的聘礼是“盐”,盖因“盐”与吴音的“缘”字谐音。
  陆游一生作诗近万,其中即有多首爱猫诗。他多次以盐为“聘礼”,迎请小猫。陆游家有名可考的家猫有两只,诗人根据它们的体貌,将它们取名“雪儿”和“粉鼻”,并吟诗相赠。
  其一为《得猫于近村以雪儿名之戏为作诗》:
  似虎能缘木,如驹不伏辕。
  但知空鼠穴,无意为鱼餐。
  薄荷时时醉,氍毹夜夜温。
  前生旧童子,伴我老山村。
  这名为“雪儿”的小猫是从邻村聘来的。雪儿大概是世上最讨喜的小猫,有虎性的它工作既尽职,又不贪吃。也不会提出过高的要求,只求能时时“醉薄荷”,夜夜能躺在温暖的毯子上。在陆游眼中,雪儿不是平凡的猫儿,而是他前生的书童,陪伴闲居孤村的他度过今生的桑榆暮景。陆游在《赠粉鼻》中描述道:“连夕狸奴磔鼠频,怒髯噀血护残囷。问渠何似朱门里,日饱鱼餐睡锦茵?”看来,粉鼻习染了“朱门贵气”,每日饱享口福之后,就睡到他家最值钱的锦织垫褥“锦茵”上。陆游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说上几句。
  晚年的陆游遭罢官,成了一名自耕农,光景亦时好时坏。他自己受苦不要紧,却不愿让狸奴随他吃苦。
  陆游在《赠猫》诗中,向狸奴传达了他的歉意: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惭愧家贫策勋薄,寒无毡坐食无鱼。
  本诗大意是:你是我书房的守卫者,无奈我家里太穷,无力富养你,供你坐的毛毡,供你享用的鲜鱼,我统统欠奉。但猫性不比沟壑难填的人性,人类若能匀给它们一口剩菜,即便没有鱼,猫也会知足。猫是陆游的老友,它们相从陆游踏遍南宋的残山剩水,陪着陆游一直到老。

小说《厉害了我的国:不为人知的历史》 宋代人爱养猫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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