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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恋朱坚

许保华,张虹2020-08-21 17:46:12

从明爱中心回到富都酒店,邓丽君感到十分疲乏。她操起酒店客房里的电话,拨通了“半岛歌厅”的号码,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临时推掉了今晚的演出。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客房里,邓丽君感到既疲乏又寂寞。自从在新加坡与朱坚分别后,他们之间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虽然每隔一个星期,他们会有书信来往,可是,那些缠绵的文字毕竟代替不了真实的感受,再说了,书信也有可能对一些不好的事实做有意的隐瞒,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繁忙的生意会不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呢?

一想到这些,她马上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开始给远在新加坡的朱坚写信:

阿坚,你在他乡还好吗?

自从分别至今已有半年未曾相见,可这半年对于我来说,却犹如半个世纪一样漫长。为什么世间会有像你我这样的孤男寡女不能够长相厮守?为什么思念会像洪水猛兽一样吞噬着我的心灵?此时,香港的气温像火一样炎热,而我的心却像冰一样寒冷。

在人们的眼中,我的人生是多么地绚丽多姿,可有多少人知道我从一个舞台走向另一个舞台的辛苦与劳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从一家酒店进入另一家酒店的寂寞与孤独?有时,心情郁闷时,面对观众还得笑脸相迎;有时,精神孤独时,面对记者的镜头,一样得装得十分“开心”。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动自由和消遣方式,而我却被禁锢在酒店牢笼一样的客房里,遭受着孤独与寂寞的煎熬。

每当碧空朗朗,白去飘飘时,望着窗外街道上川流的车辆和熙攘的行人,我多想加入其中,去享受那份悠闲与自在啊!每当星光灿烂,华灯斑斓时,想起公园里一对对手拉手的情侣,我的心更是凄凉到了极点。

阿坚,说句心里话,如果还有来世,我再也不要走这样的人生之路,我愿意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与你一同隐藏在充满情调的农家小院,过上悠闲自在的幸福生活。

此时,多么盼望金秋的到来啊!那时,是你我手牵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日子。我已经设想好了我们的婚礼——结婚那天,你穿上礼服,骑着高头大马,而我呢,则会坐上古朴的花轿,让穿着古装的轿夫抬着,一路吹吹打打,迈向幸福的殿堂……

千言万语,道不尽我心中的思念之情。望早日见到来信,以安慰我这颗孤独之心。

丽君写于思念之中

写完信后,邓丽君轻轻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望着酒店装饰豪华的天花板思潮翻滚:三年前,在台北“巴黎夜总会”驻唱时,她结识了芦洲同乡朱坚。当时,年轻有为的朱坚已经是新加坡一家夜总会的经理……

第一眼见到邓丽君,朱坚就被她甜甜的歌声和美丽的外貌吸引住了,并在心里暗暗发誓,非她不娶。随后,对于前来登门的求亲者,他—一拒绝,不肯接纳。直到1969年年底,一直蒙在鼓里的父母才知道儿子早就有了意中人了——这个人就是近在咫尺的邓丽君。虽然二老有点嫌弃邓家的贫穷与寒酸,觉得这门亲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但看到儿子对这位邻家小妹如此迷恋,也就默许了。

以后,朱坚只要一回台湾,就会约上邓丽君去游山玩水,享用美食。

这一天,风和日丽,碧空万里,朱坚带着邓丽君来到了台湾著名的风景旅游区——日月潭。再次来到这天蓝水碧的旖旎世界,邓丽君感觉特别惬意,连日演出的疲乏和困倦一霎时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坐在轻捷的游船上,望着水色湛蓝,郁郁苍苍的湖面,沐浴着清爽的湖风,她十分开心地说:“日月潭是我经常来的地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可这一次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朱坚一边划着船,一边问:“这一次的感受有什么不同?”

“过去来这里一直由我母亲陪伴,我们之间有的只是母女之情,而今天有你的陪伴,这种感受当然不同啦!”邓丽君温柔地说。

“是啊,山水依旧,草木依旧,改变的只是人和心情。”朱坚无比深情地看着邓丽君说:“如果我们能像大尖哥和水花姐一样,长期厮守在这美丽的日月潭该多好啊!”

“什么大尖哥、水花姐?”邓丽君奇怪地问。

“你真是孤陋寡闻,连日月潭的传说都不知道啊?”

“日月潭的传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是说过去的台湾有两个民族,一个邵族,一个周族。这两个民族经常为了争夺猎物而相互残杀。有一天,这两个民族里的人同时发现了一只白鹿,并一同追赶。结果他们追了三天三夜总是追不上。最后,白鹿跑到一片大湖边,迅速跳了下去,消失了。这时,累得筋疲力尽的两族人终于明白了相互争夺的后果,于是当场握手言和。当他们看到湖边风景优美,物产富饶时,就把自己的族人都迁了过来,并把这片湖叫做白鹿湖。后来,日本人***后,要在白鹿湖兴修水库。负责兴修的工程师来到湖边,看到湖有两块,一块是圆的,像太阳,一块是弯的,像月亮,于是,就将白鹿湖改名日月潭。”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坚望着远处浮在湖面上的“珠子屿”,喃喃地说:“其实日月潭还有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说。”

“那说出来听听!”邓丽君张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朱坚说。

“相传在很久以前,这个潭里住着两条恶龙。这两条龙是一对夫妻,颇有本事。有一天,太阳走过天空,公龙从潭中迅速跃起,一口将太阳吞进肚中。到了晚上,月亮经过夜空时,母龙也学着公龙一口将月亮吞下。它们吞下太阳和月亮后,在潭里游来游去,然后,再将这两个星球一吐一吞,相互撞击。这时,它们玩得十分开心,而人间却遭了大难。因为没有了太阳和月亮,整个天地间变得黑暗而寒冷,短短的时间内,万物枯萎,禽兽灭绝,许多人也开始接二连三地死去……”

“这可恨的恶龙,让人间遭受了来顶之灾。”邓丽君还真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她好奇地问:“后来呢?”

朱坚看了看样子十分可爱的邓丽君,突然放开手中的小桨,凑过来,与她坐在一起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讨厌,快说嘛!”邓丽君撒娇似地说。

这时,没有划桨的游船停在了湖中央,随着水波不停地荡漾。邓丽君一下子偎到朱坚的怀里,娇嘀嘀地说:“快讲啊,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朱坚拥着邓丽君,继续往下讲:“当地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名叫大尖哥,女的名叫水花姐,他们决心为人间找回太阳和月亮……一天,水花姐悄悄钻进恶龙居住的洞穴里偷听它们的谈话。从谈话中,她知道了这两条恶龙最怕的东西就是金斧头——金斧头深埋在阿里山下……为了得到这件武器,大尖哥和水花姐不顾路途遥远,山高水深,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阿里山下,将金斧头挖了出来……”

“怎么又不讲了?”见朱坚停顿了,邓丽君催促着说。

“得到这件武器后,大尖哥和水花姐将两条恶龙杀死,并将它们的眼珠吞下……倾刻间,两位青年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站在潭里像两座高山。这时,大尖哥用金斧头把恶龙的腹部割开,并使劲将太阳抛起来,旁边的水花姐就拔起潭边的棕榈树把太阳托上天空。接着,他们又用同样的方式将月亮顶上天空。做完这些后,大尖哥和水花姐马上就变成了两座大山……后来,人们就将这个潭叫做日月潭,潭边的两座山分别叫大尖山和水花山……”

听完这个神奇而又美丽的故事,邓丽君一下子从朱坚的怀是坐起来,望着潭边的两座青山说:“这个故事太感人了,怪不得每年秋天都会看到许多人穿着华丽的服装,在日月潭边把彩球抛向天空,然后用竹竿顶着不让它落下来,原来他们是在纪念这两位英雄啊!”

“是啊,别感慨了吧,天都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朱坚说完又回到船尾,开始把桨划船。

太阳快要落山了,西方的天边抹上了一大片橘红的彩霞,日月潭也被霞光染成了红色;羽翼般的薄雾缭绕在宁静的湖面,宛如一位披着轻纱的少女正在湖上翩翩起舞;远处的山峦仿佛水洗过一般,格外清净明朗。美丽的日月潭在傍晚显得格外清静而庄严。

就在这傍晚的日月潭中,只有他们的游船还在湖面轻轻飘荡。朱坚一边摇着小桨,一边说:“再给我唱唱那首《我一见你就笑》吧!我太喜欢听你唱这首歌曲了。”

“真的吗?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唱给你听。”邓丽君说完,就开口轻轻唱了起来: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究竟为了什么?我一见你就笑!因为我已爱上你,出乎你的预料……”邓丽君还没有唱完,朱坚马上就开始接着唱出了这一句让他动情的歌。

朱坚唱完后,邓丽君没有接着往下唱,而是默默地抚着左手指上的那枚镶嵌着一方碧绿宝石的纯金戒指,陷入了沉思:这枚戒指是在一次聚餐中,朱坚亲自带在她的左手指上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此时的朱坚也没有再说话,他手划着小桨,思绪却飞到了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邓丽君时的情景:那一年,他从新加坡回到台湾芦洲老家,当时正是“台视”的名牌栏目《群星会》的热播时期,作为娱乐商,这档节目自然引起了他的关注。那天夜晚,当他从电视上看到美丽温婉的邓丽君甜甜地望着自己时,心就开始怦怦地乱跳——这个小姑娘实在太美丽、太可爱了。可惜那时他们都太小,还没有达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于是,他只好将这份早到的爱深深藏在心底……

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哪里发行邓丽君的唱片,他总会不惜一切代价买回家中,仔细聆听,静心享受。初次听到她的那首《我一见你就笑》的歌曲时,他就彻底陶醉了,他感觉她那甜美动人的歌从她那纯洁的心灵中流出,再经过那甜甜的嗓音,一直流进他的心田。闭了眼,她那亲切可人,温文尔雅的影子就在他的眼前舞动——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

现在,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不由认真看了一眼正坐在船舱中邓丽君的侧影。这时,他才惊异地发现,眼前的她,比他过去的印象更漂亮。她那高挑的身材像白杨树一般可爱,从头到脚,所有的曲线都是完美的,尤其是那包含深情的大眼睛,简直比日月潭的水还纯洁、清澈。

上岸后,他们又来到了旅游区的一家高档酒店。这家酒店被游客誉为“美食王国”,台菜、客家菜、湘菜、川菜或传统小吃、地方特产等美食这里应有尽有。

坐进古朴的包间,里面的留声机里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爱你一万年》(词:林莉曲:大野克夫):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吹开我的记忆,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爱的希望爱的回味,爱的往事难以追忆,风中花蕊深怕枯萎,我愿为你祝福;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我爱你,对你付出真意,不会飘浮不定,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二位想吃点什么?”正当朱坚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之中时,服务员拿着菜单轻轻走过来问。这时,邓丽君急忙将头扭到一边,以免服务员认出。

朱坚接过菜单,对服务员说:“将菜单放在这儿,等我们点好了,你再过来取吧!”

“好的,您什么时候点好了,可以随时叫我!”服务员说完轻轻地离开了包间。

服务员离开后,朱坚将菜单递给邓丽君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邓丽君接过菜单,点了最具台湾风味的卤肉饭、蚵仔煎和红油抄手……

服务员再次将菜单拿走后,朱坚看着邓丽君,赞赏地说:“小妹不仅歌唱得好,而且还是一流的美食家呢,这三道菜最能代表台湾风味,尤其是这卤肉饭,它是一种由煮熟的碎猪肉调上酱油卤汁再混和洁白的大米饭而成的美食,有时为了增加口感,还会在酱油汁里添加香菇丁等成份。”朱坚咽了一口唾沫说:“这种美食做好后,端上来,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食欲大增。”

“没想到,你对美食还有如此研究啊?”邓丽君看着朱坚笑嘻嘻地说。

“我吃过世界各地的美食,唯独对家乡美食情有独钟。”朱坚真诚地说。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嘛。”

“是的,我不仅对家乡的美食情有独钟,还对家乡的美女情有独钟呢!”

“讨厌,什么时候变得油腔滑调了?”

在他们的说笑声中,服务员将一盘热气腾腾的红油抄手端了上来——这是跟大陆北方饺子差不多的一种皮包肉馅的美食,只是这种小吃使用的是去了腥的黑毛猪肉做馅,再配上鲜葱、红油和麻而不辣的辣酱,煮熟后,香味四溢,入口滑腻鲜嫩,回味无穷。

看着邓丽君吃得有点快,朱坚笑着说:“美食在‘品’,不在‘吃’,‘吃’只是填饱肚子的一种行为,而‘品’则是一种高雅的享受行为,这种行为会给味蕾和精神以陶冶,让人进入一种非常美妙的境界。”

“刚才还夸我是美食家,你才是真正的美食家呢,听你的这一番话,即使不吃美食,精神也会得到了一种高雅的享受。”

“是啊,人的精神只要受到介质的影响,就会发生改变,就像我们俩此刻的心情,完全是受了‘情’的影响,才会如此开心。”

“你不仅是一位美食家,还是一位心理学家呢,快吃吧?”邓丽君就完就将一块大大的抄手夹到了朱坚的碗中……

小说《邓丽君传》 第10章 初恋朱坚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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