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弱弱道：“大哥，我我不打扰你。”
顾砚书却仿佛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滚！滚！滚出去！”
“给我滚出去！”顾砚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燥意，他眼神癫狂的看着顾元宵。
“当我是哥哥，你便滚出去，再不许进来！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令我厌恶！”顾砚书声音沙哑，拳头紧握，青筋鼓起一道又一道。
顾元宵吓着了。
他委屈的抱起顾棠棠，眼眶通红，还未出门。
便闻见一股异味。
顾砚书紧绷的弦，瞬间断了。
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哈哈哈哈，他连自理都做不到。
多么可笑。
曾经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如今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帮忙。他的骄傲，被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顾元宵似乎懂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将妹妹放在凳子上，轻声说道：“棠棠不要乱动。”
他便打了一盆干净水，拿了干净的衣裤，在顾砚书狂躁的怒骂中，给大哥擦洗。
顾砚书怒骂他，到后面甚至祈求他。
求他离开。
待重新换洗干净时，顾砚书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中。
曾经他是风光霁月的少年，曾经他备受追捧，如今，他成了废人。
他害怕看到别人的目光，他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和亲近。
便是不愿众人，看到他如此狼狈，毫无尊严的一幕。
屎尿都无法控制，多么可笑啊。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顾元宵也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可半点不曾嫌弃大哥。
顾砚书瞥过头，闭着眼睛不看他。
【这么好的三哥，真可惜，最后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耳朵，剁去双手双脚装进坛子里成了人彘，供人观赏。】
他身边。
【哎，大哥以后还要被人喂尿，被别人压着钻胯。这一家子炮灰命啊！】
顾砚书神情漠然。
【幸好，大哥这腿我能治！】顾棠棠美滋滋的。
顾砚书！！！！
“咳咳咳……”顾砚书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转头猛地看向顾棠棠。
她说什么？
她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顾砚书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疯了，幻听也就罢了，竟然听到自已还有救。
可他清醒前，确实有几分知觉。
顾棠棠微偏着脑袋，朝他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胳膊。
顾砚书唇角嘲弄的笑笑，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康复了八年，紧仅能握拳。
“抱……”
“抱……抱抱……”小婴儿含糊呢喃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他指尖轻轻颤了颤，努力的像要抬起手臂。
累的满头大汗，可也仅仅让他手臂挪动了一寸。
可顾砚书，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八年！！
他八年也不曾挪动过手臂。
今日，他手臂竟然能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