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竹园的门紧紧关上,只有窗缝泄露的月色洒在地上,房间里静谧一片。
虽然虞佑阳脾气古怪,但他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牧野槿能察觉到伤口的疼痛正在缓慢减轻。
她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古朴典雅的月白床幔,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记忆和自己的经历,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被养在乡下的侯府小姐,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挨了一刀,还被打入天牢吧?究竟哪里出错了?
疼痛混杂着细密的痒慢慢侵蚀她的清醒,一点点陷入沉睡。
屋外,院墙处,一羽利箭破风呼啸而来,穿破飘落的树叶,清脆细微的响声混入寂静的夜色,“咻”地穿透窗纸,没入床上的被褥之中。
一声嘶哑痛苦的哀嚎唤醒夜色。
“来人!救我!”
院墙处,一道黑影倏地隐入黑夜,但还是被匆忙赶来的棠安察觉:“谁在哪里?来人,快追!”
值夜守卫鱼贯而出,奔着黑影追上,身后传来棠安哀切的声音:“王爷,王妃没了……”
确定了王府的动静后,那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晨曦微露,越国的早朝已经结束,今日虽无本启奏,但越帝还是破天荒地让那些朝臣留在乾元殿候着。
不多时,皇后的凤辇也停在乾元殿外,由身边下姑姑扶着下了凤辇。
乾元殿的宫人不常见皇后,但也知道皇后身边的元平姑姑长什么模样,今儿再一看,竟发觉身边的人不是元平,心里一阵嘀咕,却都藏在了肚子里。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唱喏,姜皇后雍容走到皇帝身边,见文武百官都在,心下有些慌乱,还是扬着笑问道:“陛下让臣妾来乾元殿,所为何事?”
“听闻昨日你给陈平郡王赐婚了?”薛震的视线被旒珠挡住,轻瞥了一眼姜皇后,平和问道。
“回陛下,陈平郡王目不能视,臣妾也是想有个人照顾他,又要合他的心意,这才起了牵红线的心。”他一开口,姜皇后就知道是为了这件事,幸好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那他选了什么人?”
皇帝的声音依旧平缓,却听得姜皇后心惊肉跳。
旁人也许不知,可姜皇后是他的枕边人,怎么会不知道越帝薛震的疑心病最重,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次陈平郡王选妃,她只一心想羞辱沈清野,却忘记了皇帝这边她不好交代,着实大意了。
但这件事势在必行,否则再拖下去,只会害了她的女儿。
“回陛下,他去天牢里面选了个王妃,臣妾见他满意,不忍拆散,就随他们去了。”即便心里已经惊涛骇浪,姜皇后还是不忘把自己说得人善心软。
“朕倒是想见识见识,能让陈平郡王满意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薛震庄严威坐,看向门口。
终于,门外的宫人高声唱喏:“陈平郡王到。”
余音中,宫人搀扶着一身宝蓝常服的沈清野走上大殿,满朝文武皆扭头看去,对上那双无神的眼睛,无不扼腕叹息。
若非这双眼睛,越帝也不会留他至今了吧。
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然忘不掉越帝第一眼见到沈清野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阴狠的杀意。
能让一位君王失色的少年真真是个祸害。
“臣参见陛下。”沈清野松开宫人的手,对着皇帝的方向参拜。
越帝似乎十分喜欢他,眉宇之间皆是轻松笑意:“皇后也在呢。”
“臣参见皇后娘娘。臣目不能视,请娘娘恕罪。”他没有换方向,只是补充了一句。
姜皇后嘴上说着无妨,心里却早就恨死越帝免了他跪拜礼的事,否则还能多折腾几下。
但见他一个人过来,姜皇后也不再纠结行礼的事,她还有更好的把柄没用呢。
越帝没有看见牧野槿的身影,问道:“清野,怎么就你一个人前来?你在宫里挑选的王妃呢?”
嘴上说是宫里,但谁都知道他是在天牢挑的人,这会儿看到他只身前来,都忍不住好奇探头去看。
又见陛下似乎默许了他们的做法,朝堂大臣越发嚣张,甚至踮着脚伸着脖子去看他的笑话。
沈清野神情倏地一滞,似乎不愿意提起此事,支支吾吾没有开口。
此情此景,姜皇后迫不及待,抓紧扶手发难:“陈平郡王,你不会将本宫懿旨亲赐的王妃害死了吧?”
“那是你亲自挑的人,昨日在坤宁宫也是你愿意将她带走,本宫才放行,你如今将她杀了,是对本宫的大不敬!”
“来人,将陈平郡王拿下!”
她根本没有给沈清野开口道机会,就这样平白无故给他安上了罪名,甚至不让他辩解。
朝臣沉默一片,谁都不想招惹此事,乾元殿又恢复了平静。
“哎!你不能进去!”正在侍卫动手的时候,门外小太监的脚步声和叫声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一个身影趁人不备蹿了进来,小跑着跪倒即将被带走的沈清野身边,抬头露出了那张勉强算是干净的脸。
“民女牧野槿拜见皇上皇后,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废了民女与陈平郡王的婚约吧!”
小说《毒手医妃》 第十一章 王妃没了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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