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顾清歌还穿那身咸菜干一样的衣服,懒散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个小时前她给顾天打了电话,按照她对顾天的了解,他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几分钟后,有人粗鲁的踢开了门,冲着顾清歌嚷嚷:“顾清歌!起来了有人来看你!”
顾清歌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然后在会客室里隔着玻璃见到了亲爹顾天。
顾清歌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叫了一声爸,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顾天闻言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可能出得去?!”
“顾清歌,你别忘了,警方逮捕你的时候那些罪名都是证据确凿的!就算是顾家为你周旋,也最多是帮你减轻罪名。”
说完声音沉了沉,顾天下结论一样地说:“清歌,你做了那样的错事,不可能出得去了。”
听着亲爹给自己准备了这样的结局,顾清歌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清歌总算是明白了,不管顾清然设计自己的事儿成功与否,今天的这场牢狱之灾都是避免不了的。
顾天需要一个替罪羊,顾家也需要一个替罪羊,而自己这个让顾家蒙羞的人,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管是声名狼藉还是身陷囹圄,从头到尾,顾天都没想过要放过自己。
顾天被她笑得心里发慌,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顾清歌笑得呼吸困难,一手撑着额角,喘息着说:“我笑当然是因为马上就要有人陪我了,开心呀。”
“一想到爸爸你就要进来陪着我一起接受改造了,我就开心得不得了,毕竟重新做人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爸,你说是吗?”
顾清歌意有所指的话,让顾天的脸成功朝着锅底的方向黑了过去。
顾天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咬牙问:“你什么意思?!”
顾清歌状似无辜的眨眼,答非所问地说:“我认床你是知道的,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睡,所以你最好在今天晚上之前给我弄出去。”
看着顾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顾清歌拖长了语调,说:“如果我睡不着,我可能就会找警察谈一谈有关顾家的一些陈年旧事,说不定还会把当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小心说出来,那么……”
顾天气急败坏:“闭嘴!顾清歌你给我闭嘴!”
顾清歌:“我才刚刚开始说,你就急了?”
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顾清歌冰冷得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顾天的身上,轻飘飘地说:“还有三年前***的保姆,你年底送给国土局长的特产,还有你养在外边但是却跟很多人都一起出现过的情人,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你都想听吗?”
没想到自己这些秘密能被顾清歌发现,顾天的呼吸急促了不少,可是他也知道,顾清歌必然是扳不倒现在的自己,所以才会这么说。
如果她有把握扳倒自己,那么她早就下手揭发自己了!
顾天试着探顾清歌的底,说:“可是你说了这么多,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这就是诬陷!”
顾清歌不以为意的挑眉,笑了:“有,你想看吗?”
不等顾天回答,顾清歌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警察!我要举报!来人啊!我要……”
顾天冲上去一把捂住了顾清歌的嘴,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顾清歌你是疯了吗?!你这样不单单会毁了我,你还会毁了顾家!”
顾清歌掰开了顾天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说:“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呀,我都这样了,我管你死活?”
顾天看着一脸无所顾忌的顾清歌,感到一阵窒息。
他也说不准顾清歌的手里到底有没有证据,但是以顾清歌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儿。
这样的风险他不能冒。
顾天迟疑一阵,咬牙说:“我会把你弄出去。”
顾清歌一点也不意外的笑了笑,转身背对着顾天,说:“那你可动作麻溜点儿,我晚上九点有约,耽搁不得。”
五个小时后,重罪被捕的顾清歌因证据不足被释放。
身上的那身咸菜干实在是有碍瞻仰,顾清歌出了看守所,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换衣服。
她从酒店被抓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现在也是身无分文没有手机。
但是她可以刷脸。
顾清歌靠着自己那张无人不知的脸,在顾氏名下的商场里换了全套装备,然后迎着无数见鬼的目光从商场离开。
打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顾清歌下了车就开始犯难。
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情况紧急就把东西塞给厉以陌了,现在要怎么找他拿回来?
厉以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她一边失神一边往小区里走,没有注意到,路边的停车位里停着一辆车,而车里坐着若有所思的厉以陌。
林海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观察厉以陌的脸色,表示自己这种小渣渣猜不透大佬一天都在想什么。
从酒店回来厉以陌就安排人盯着顾清歌的动向,一听说人被从看守所里放出来了,就拉着他到这儿守株待兔。
厉以陌什么时候对什么这么感兴趣过?
这事儿反常,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林海麻木的扭头看着顾清歌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神色扭曲:难不成顾清歌的这张脸,对男人来说都是无往不利的神器?连英明神武的三爷都抵挡不了顾清歌的神奇魔力?!
林海内心剧烈挣扎的时候,厉以陌突然说:“你说她是怎么从看守所里出来的?”
林海斟酌了一下,说:“我听说顾天去看她了。”
也就是说,这事儿跟顾天摆明了有干系。
厉以陌勾着唇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说:“顾天恨不得她一辈子都在监狱里,你说,她做了什么让顾天弄她出来?”
林海无辜又茫然的眨眼。
这么高深的问题,他怎么知道?
所幸厉以陌也不指望林海能给自己回答,只是盯着顾清歌的背影默默思索。
她塞给自己的那个U盘里到底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