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越衡天的布置很简单，就是完全相同的景色。

虽然景色清幽无比，但是一直看着相同的环境，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不舒服吧。就像是用来审问犯人的小黑屋一样，不过这不是带来恐惧和压迫感，而是给人烦躁的感觉。毕竟，完全一样的东西看久了就会想要毁掉它。

好在，现在闯关的两人的心性都异于常人，虽然在这片景色中转悠了好久，也是丝毫没有厌烦的模样。

甚至连心神，都没有起一丝波澜。

如同冻结的湖面一般，让人看不明白。

“要是按照我的认知，‘虚无越衡天’难道不应该出现在最后么？”闲来无事，江寒夜跟莫流墨聊了起来，“破碎虚无之境，超越自身境界，进入另外一个新的世界……这样会不会合理一些。”

正闭目养神的莫流墨懒懒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谁知道名字是怎么一回事，弄不好是随口取得，毕竟虚无越衡天实际上是处于比较低的层次。”

“……”这么吐槽真的好么……

“不过，既然第一重天是虚无越衡天的话，弄不好接下来的八重会比较麻烦，毕竟这一重天实在是太容易通过了。”莫流墨思忖许久，终于睁开眼，面带狡黠，“所以，接下来的就要拜托你好好保护我咯～～～～”

“好。”

听到江寒夜回答地毫不犹豫，莫流墨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回答得这么干脆做什么，要是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恢复了，你不就是被我坑了么。”

“如果是小墨的话，被你怎么坑都无所谓。就算是小墨没有了力量，”江寒夜俯下身，蹭了蹭她的脸颊，“其实真的没办法恢复也没什么，因为这样小墨就可以一直受我保护了。而且，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看着江寒夜带着与往常无异的笑凑近，莫流墨只觉得有什么钻进了心里。或许……这一切的困惑都只是我自己在庸人自扰吧。只是不知道，到最后的时候江寒夜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那时候无论怎么样就都无所谓了吧。毕竟，江寒夜，你可是被我绑定了啊……

莫流墨的眼底，浮上一层名为“志在必得”的光芒，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在她心里，第一次出现一种真正“想要占有什么，并且让他不会再离开自己”的想法。

“不要后悔。”

“不会。”

然后，江寒夜看到黑发少女慢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我而去。我不会自怨自艾，但你最好做好准备，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会做出什么。”

江寒夜，我信你了。

“在这个世界，就算是你死了，灵魂进入灵国，我也有办法把你捉回来折磨。”

所以，不要反悔。

“这样，你就只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江寒夜抚上她的脸，“嗯，不会的。”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不安。

原来，你也会像我一样感觉到不安和迷茫么？

不过，既然你这么强调，我明白了。

我绝对，不会离开，不会负你。

把人搂紧，“那么我们继续走吧，早点儿闯完九重天也好尽快回去找到帮你恢复力量的办法。毕竟，你可是那么一群人眼里的宝贝呢。”江寒夜凑过去咬了咬莫流墨的嘴唇，“小墨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尽管跟我说没关系的。我也希望，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下。”

“我会的。”莫流墨去除了心底的阴霾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具有生气，“嫌我烦的话就杀了你哦～～～～”

“嗯嗯……”江寒夜抱着人继续走。

傲娇的小墨真的很可爱啊。

不过我说……这不算是傲娇了吧，这干脆就是要黑化的节奏啊喂！莫流墨你什么时候向着病娇的道路前进了啊……话说江寒夜你真的没关系么……

“禀告帝君，那两人已经进入‘虚无越衡天’的中央地带。”

坐在高位上的帝王也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嗯，继续查探，记得汇报。”

“是。”

虚无越衡天。

正如同莫流墨所说，是三十三重天中最为平淡也是最安全的一重天，因为在这里没有布置任何的杀招。

而且是需要闯的九重天中必须存在的一重天。

若是中途遇到，正好可以作为稍事休息的一个场所。但若是最初第一重天就步入，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吧。

毕竟这也就代表着，之后的路途中，就不会再有用来做“休息处”的地方啊。诶？等等……休息？

秀乐禁上天……是了，还有这样的一重天。

如果能遇到的话，就可能会省力不少了。

至于闯关的办法？遇到了再说吧，不然抱有希望但是最后却失望而归，那不是相当残忍的一件事么？

人间界。

归海市。

“云天，试试看这种灵液。冥羽从净灵一界找到的，不过因为中途耽误了一点儿时间，现在才送过来。”青年推开楼顶露台的门，伸手递过一个白净的玉瓶。

少年接过，动作熟练地将灵液从玉瓶中引出，然后灌注到露台正中央放置的一个瓷盆里面，“多谢了。替我，向凌寒道谢。”

“嗯。”青年推了推眼镜，看着少年最近似乎有些消瘦的面颊有些许在意，“最近辛苦了，白莲的情况如何？”

倚着墙壁，看着那位于一个小型聚灵阵正中央盛开着的白莲花，少年摇摇头，“还是那副样子，不过比起之前，周围自行聚集的灵气多了不少，而且波动也加强了。”

“这样就好，如果能保持下去的话，白莲总会有一天恢复的。”青年伸手拍拍他的头，“你也一样，照顾之余也不要忘记照顾好自己。不要等到白莲恢复了，你又倒下了。”

“嗯。”他咬咬下唇，“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们。从姐出事以来，所有的灵药都是大家送过来的，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青年轻笑，怪不得最近总是能看到云天这小子纠结成了包子脸，原来是在意这些。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在意吧。”毫不客气地“袭击”上了少年的头发，用力揉搓了两下之后才继续开口，“大家都把白莲当做朋友同伴，既然朋友出了事情，当然需要帮忙。如果云天你是在意这个的话，完全可以在事情结束之后帮大家做一些事情当成是回报啊。”

傻傻地顶着一个鸡窝脑袋，云天有些呆愣。

青年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而且，你的时间也快要到了对么。妖族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的压力也很大吧？”

云天沉默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嗯。”

“而且虽然流墨去天界帮忙了，但是因为那家伙的特殊所以可能会耽误不少时间。”说到这点青年就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所以我们也就只有尽力帮到一些小忙，也能让流墨轻松一些。”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光是为了白莲，而且还要为了流墨。”青年站到云天面前，伸手拍上他的肩膀，“而且，还要为了妖族。你是妖族的少族长，在这种发生了关系到妖族生存发展大事的时候，是必须要回去的。这几天，你也有些焦躁，实在不行的话就先回去看看吧……”

云天低垂着眉眼，神色有些黯然，过了好久才喃喃地出声，“我想看着，我想能看着姐姐恢复……但是……”

“没有但是。你这样想没错，但是白莲也一定很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对么？”青年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发光的球体，“流墨在离开之前，让我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个交给你。我想，现在就可以说是那个‘合适的时间’了。你看一下吧，流墨应该给你留了一些可能会帮到你的东西。”

将光球放到云天的手里，青年转身慢慢踱出门，“这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我能给你的，只有一点儿建议。”

云天看着手心的光芒，表情有些迷茫。但想到青年说这是莫流墨交给自己的，于是他探出一缕灵识进入了光球。

只是刹那，时空变幻。

刹那乃梵语的音译，是一个用来说明时间的词语，指的是极短的时间，或者说是一念之间。

在古代印度梵典《僧祗律》（又有资料是《倡祗律》）有这样的记载：“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昼为三十须臾。”

也有佛经具体记载，一弹指为二十瞬，一瞬为二十念，一念为二十息，一息为六十刹那，一刹那为九百生灭。

如果你是一个考据派的话倒也是可以试着换算一下。

一昼夜=24小时=86400秒。

那么，一须臾=86400/30=2880秒。

那么，一罗顶=2880秒/20=144秒。

那么，一弹指=144秒/20=7.2秒。

那么，一瞬间=7.2秒/20=0.36秒。

最终可以得出，一刹那=0.018秒。

0.018秒的时间到底有多长？我们说不清楚，可能连你眨眼的时间都不止。

一刹那的时间到底能做什么？我们更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云天陷入光球中的世界的时间，也不过就是短短的一刹那。

小说《除灵守则》 第17章　死、可以生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