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安然轻挑下巴笑,又冷又坏的那种。
微微挑着精致眉眼又有少年的桀骜,细看,似乎还有一分浅薄的狠。
用路人的话来说,就是‘匪’,既匪又野,似艳似妖,偏偏又摸不着碰不到。
这是什么神仙欠揍表情?
又是什么神仙欠揍语气?
阮澄美瞪她,眼梢气的殷红一片:“白安然,你跟我说,你到底样才能放下你心底的芥蒂?”
“放下啊?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下了。”安然冷笑一声,脚步直逼阮澄美。
“你……”阮澄美看着安然冷冽的黑眸,脚下一个踉跄。
“你是不是忘记二十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从小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倒是想去做个DNA了。”
阮澄美不敢直视安然的眼睛,脚下的趔趄和她紧绷的后背显示着她心中的胆怯。
“安然,你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小心你有一天曝尸荒野。”白妤突然挡在阮澄美的身前。
安然睃了她一眼没有出声,错开身体离开。
在安然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白妤低声嘲笑:“听说你现在再做帮人跑腿的工作,用不用我给你安排一个大堂安洁职务啊。”
安然回头微眯眼眸,以往甜美的杏眼顿时寒光乍现:“不劳你操心。”
白妤看着安然的背影,眼神阴狠:“安然你给我等着。”
白妤等安然的背影消失不见,乖乖巧巧的帮阮澄美顺气,柔声安慰:“姐姐可能因为刚刚丢了工作才会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妈妈说话的。”
阮澄美看看小女儿,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的女儿消失的方向。
不是一个妈生的还就是不一样,乡野村妇生的孩子,永远登不上台面,哼——
温羽原本是去公司的,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了自己的继母和妹妹与一个女人争执着什么。
绿灯亮起时,他发动车子向妹妹的位置驶去,就看那女孩双手撑着栏杆一跃,跳过了马路。
卫衣的衣角带着劲风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腰。
那抹瓷白迷了温羽的眼睛,勾起了他胸膛中的心脏。
安然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八点,最近没有任务,她早早的就睡了。
睡梦中,她被一个电话吵醒。
她不接,铃声不厌其烦的响。
最后没办法从被子里爬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坐起来,烦躁的抓了把中长墨发:“喂。”
“来帝都医院一趟。”
是阮澄美的声音。
安然从那次被非凡视觉开除后,她就拉黑了所有白家人的号码。
这个电话,显然是千方百计打过来的。
她睡意全无:“有什么事?”
阮澄美软声细语的说:“你爸爸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呵——”安然听完嗤笑一声:“我没听错吧?”
阮澄美试着劝说:“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过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们。”话没说完,安然就打断了她的话。
顿了几秒钟,阮澄美改了语气:“来不来在你,白信烨说了想要人体研究所,就过来。”
安然敛着眸沉吟片刻,收了电话。
ICU重症病房门口,安然懒洋洋的倚在墙壁上,她还是穿着黑色的卫衣。
帽子戴着头上,两个袖子十分不羁的卷起。
医院走廊里不是那么闷热,但这装扮还是十分古怪,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安然慢吞吞的撕开糖衣,长睫微垂,咬进嘴里的身后,她才半眯着眼睛。
情绪不高:“说吧。”
阮澄美略带悲伤:“你父亲昨天做实验,实验室爆炸了,现在……凶多吉少。”
安然嚼了嚼口香糖:“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不是你的父亲吗?就算他没怎么养过你,但我们身上都留着他的血。”
白妤跨近一步趾高气扬的冷哼一声。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当初他们离婚时,你怎么不选择跟着白信烨?”安然双手抱胸敛着眸子,逼近。
“你——”同是一样的身高,但此时的安然给她一种仰视的视觉。
阮澄美不动声响的把白妤拉到自己的身后。
护士从病房出来,摘下口罩看着安然她们。
“请问,你们谁是安然,病人要见她最后一眼。”
护士说完扫视着阮澄美三人,看着没人出声,再次催促道:“病人已经没有时间了,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说完,转身离开。
“进去吧,就算你再怨,也要进去看一眼。”阮澄美劝着。
安然睃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抬脚踱步过去。
进去,伸脚勾着一把倚在到屁股下面,坐下,弄出的声响吵醒了奄奄一息的白信烨。
白信烨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他看不清人,脸上缠满了绷带。
虚耷着眼皮,瞧了又瞧:“是小然儿来了吗?”
白信烨一直称呼安然的小名,说这是最亲昵的称呼。
但安然依然面无表情:“什么事就说,我还有事。”
白信烨手抖得厉害,自己把氧气罩拿了下来:“听说你现在是个小摄影师。”
安然没有说话。
“是不是还恨我?之前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或者不说!”安然冷漠的打断他的话,对他的卖惨没什么兴趣。
“我知道你恨我,不过没关系,我已命不久矣,碍不着你的眼了。”说着艰难的从身下拿出一叠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人体研究所的转让书,继承人我写的是你。”
白信烨眼睛看着安然,目光没有焦距,他在努力的看着她的脸颊。
他把手伸过去想要触碰,却被安然躲开了。
“当年离婚,我谁也没选,选择独自一人创造了人体研究所都是为了你……”他哽咽着:“当时的你被冰冻了八个小时,寒毒已深入骨髓,如果不救,绝活不过十八岁。”
“所以,我被贩卖到国外打黑拳时,你不救,我逃了出来后,你找人绑了我?”安然嗤笑一声。
白信烨红着眼眶:“那时候实验室还没成立,刚成立不久也不成熟,还不能救你……”
“当时你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再不改造就会死——”
“我死了也不用你救!”安然寒若冰霜的嗓音打断他的话。
白信烨的手青青紫紫的,几年没见,他已经瘦得一点肉都没有了。
就像一层枯皮盖着骨头,手面上青筋和血管凹凸不平。
“咳咳咳咳咳——”
白信烨突然狂咳起来,好像咳着咳着就去了一样。
“用不用给你叫医生?”安然蹙眉看着病床上的白信烨淡漠开口。
虽然还是以往的淡漠,但仔细听能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的舒缓。
“不、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白信烨摆了摆手。
“小然儿,你别说话,听我说,如果今天不把我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你,恐怕它就会随着我埋入黄土了……”
“嗯,你说。”安然点头,安静听着。
“其实你并不是我和阮澄美的女儿,和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母亲是……”
话没说完,白信烨就断了气。
安然震惊,起身拽着他的胳膊大叫:“她是谁?”
小说《愿以余生共白首》 第17章:安然身世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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