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婚半年后,春溪第二次踏进了属于她和付时游的家。
来开门的是佣人吴婶,看见春溪,她错愕了好一瞬:"……太、太太?!"
春溪应了声:"嗯。"
吴婶有些尴尬和手足无措,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春溪也没怪她,毕竟她这个太太只在这里住过没两天。
吴婶急忙将她迎进去,一边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一边说道:"先生还没回来,不过应该也快了,见到您回来,他一定会很高兴。"
春溪没说话,她脚步倏地顿住了。
"太太……?"吴婶疑惑地跟着停下,然后脸色瞬间僵住了。
--顺着春溪的视线看过去,客厅角落的鞋架上,放着一双十分显眼的红色女士高跟鞋,并且明显是穿过的。
那并不是春溪的。
吴婶反应过来,目光有些躲闪地解释道:"那是先生身边的文特助的鞋子,她有次因为工作原因跟着先生过来,不小心崴了脚,所以在这里换了鞋子,之后鞋子就忘记带走了。"
春溪哂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吴婶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她心里并不觉得意外。
她知道付时游其实不愿意娶她,尽管他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被许多人看见。
若她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明星,他或许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打发了。
可她偏偏还有个身份,是魏家的女儿,尽管没有在魏家长大,这些年来魏家家主也从没跟外人提起过她,但她的母亲良蕴是现在的魏家主母,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不说魏家和付家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两家利益上的无数纠葛,就让付时游不能随意地打发她。
所以他们结婚了。
有些人羡慕她,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明星,一跃成为豪门太太,丈夫还是豪门掌权人。
可没有人知道,付时游有多么嫌恶她。
嫌恶到连婚礼都不愿意公开,对外甚至不愿意提起自己已经有了个妻子。
"给我吧。"春溪拿回吴婶手里并不重的行李箱,自己上了楼。
在走廊上微微停顿了一下,最终她越过其他卧室,走向了主卧。
主卧很大,里面充满了付时游的气息。
当初她走的时候,在这里留了些东西,但是现在一样都看不见了。
不知道是被吴婶给收起来了,还是被付时游给扔了。
春溪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各自找了地方摆放。
才刚收拾好,就听见楼下有动静。
没过一会儿,有人推开了房门。
春溪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
他五官生得硬朗帅气,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面色微微泛红。
他银灰色西装外套的扣子没扣,领带扯得松了些,流露出些许落拓不羁的潇洒感。
这男人即使只是随意地站着,也显得气势慑人。
看见春溪,他微微一怔,而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溪神色自如,她回过头来,蹲在地上背对着他,将空了的行李箱的拉链拉好。
她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该在这里吗?"
付时游闻言,嗤笑一声,烦躁地将领带又扯得松了些,他眼中尽是冷锐冰凉,"这场婚姻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即便法律承认,我也不会承认,我以为我当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春溪站起身来,她仿佛丝毫不受他这些话的影响。
可是转身,看见那张脸上流露出对自己的嫌恶,她的心仿佛被***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付时游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已经过了半年,我找不到当初你刻意设计的证据?"
春溪恍若未闻,拉着行李箱想要将空箱子放到柜子里去。
可是手刚碰到柜门,付时游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听起来冷极了,几乎能把人冻伤:"拿着你的东西,出去!立刻!"
春溪动作顿住。
"你若是自己不愿意动手,我不介意让别人帮帮你,不过那时候,良春溪小姐,你恐怕就没有什么脸面了。"
对春溪,付时游并没有什么耐心,这时候没有直接说"滚",已经很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