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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8-21 17:41:56

兄长

兄长 佚名 著

连载中 顾明兰顾墨筠 神怪小说 洪荒小说 报复小说 恋爱小说

《兄长》该小说的主角和配角叫顾明兰顾墨筠,是佚名最新创作,正在快看火热连载中。全文讲述了顾明兰被下情咒后,误以为自己重生,希望弥补前世的过错,想与顾墨筠增进感情,扭转上一世的命运,拯救顾家和所有她爱的人。她步步为营,一个个除掉上辈子害她亲人的人后,竟然意外发现不曾知道的秘密,从此计划一次次被打破,开始朝着完全想不到的方向发展。顾墨筠,这个寄住在她家里的男子竟然是夏国皇子,自己的母亲杀害他的母亲,而幼时自己又救过他一命,在恩怨情仇的煎熬下,顾墨筠选择放下仇恨,报答恩情,守护顾明兰。上一世,顾明兰被楚逸害得家破人亡、惨死宫外,这一世,她害楚逸丢了王位、颠沛流离,可是她却昏迷不醒,求神医诊治,才知自己命数奇特,她之所以重生,是因为有人对她下过情咒,她若还耿耿于怀报仇之事,势必长睡不醒。楚逸死灰复燃,竟然引出七张藏宝图的秘密……

精彩章节试读:

人生最愚蠢的事,莫过于爱过却不知爱之真谛,死过却不知生之可贵,不思前事之失,复循覆车之轨。

再回来重生一遭,顾明兰牢记了前世之错,立誓不爱负爱之人、当爱该爱之人、对那负她之人,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重生后的第五天,我坐在案前作画,初夏清晨,凉风轻拂,蝉鸣稀疏……

桃红满脸兴奋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千寂君大人来府上了!”

一旁研墨的玉翠眼眸一亮,赶忙放下墨锭去衣柜前帮我挑选衣服:“小姐穿这件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吧!再配上披霞莲蓬簪,点上晚霞粉黛妆,坐在莲池边喂鱼儿,绝对能让千寂君大人挪不开眼!”

桃红听玉翠这么一描述,捧着脸说道:“千寂君大人什么时候能向老爷提亲啊!好期待哦!”

我心中沉了沉,想起上一世千寂君的结局,不免心生愧疚。

千寂君是王室宗亲,“楚国三公子”之首,他与哥哥交好,时常会来府上找哥哥。玉翠和桃红正在张罗着帮我“虏获”千寂君的“芳心”,她们不知,我向千寂君示好,哪里是要他的心……

我疑惑道:“哥哥还没回来,他来府上何事?”

“一定是来看小姐的!上回那个欲擒故纵法,定是让他动心了!”玉翠骄傲地摇晃着小脑袋,意思是那个欲擒故纵法是她想出来的。

我已记不住她用过什么方法了,只是笑道:“准备几份点心吧,要有一品玉带糕和阳春白雪糕。”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

桃红笑着唉唉应声,小跑去了后厨。

我并未梳妆打扮,随手拿了本闲书坐去莲池边的亭子里等千寂君。

天蓝如洗,绵云似梦,莲花亭亭玉立,花香萦绕,我抬眼看向哥哥的书房,书房上了两道大锁,里头漆黑一片,似乎藏了什么秘密,微风吹着书房一侧的墨竹索索作响,另一侧的银边春兰随风柔摆……

墨竹和银兰,正是哥哥和我,哥哥名叫顾墨筠,我叫顾明兰……

身后有水声传来,我转头去看,玉翠正探着身子在采粉莲。

“采它做什么?”

“采了放亭子里做装饰,小姐这一身白裙太素了,用花衬一衬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正时桃红惊慌失措地跑了来:“小姐不好了!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啊!”玉翠惊叫一声,扑通掉进了池子里……

这……

玉翠是被吓的,哥哥严令禁止过,他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可进入他的宅院,而我们这是……明知故犯……

眼见玉翠快要沉入水中,我也顾不了许多,跳进水里去救她,这下引得桃红大惊大叫起来:“小姐落水了!救命啊!救命啊!”

我:“……”

我忘了,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学会凫水呢……

一道白影掠过粉莲碧池,花叶轻摇,白影如鹤,我被一人提出了水面,落定之后,他又折转了回去救玉翠,他身轻如燕,足不沾尘,瞬息之间就将玉翠从水中捞了出来。看着他如此好的身手,我的心中不免涌起感动和酸楚,上一世,若非被我连累,他又怎会……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桃红泪奔了过来,挡在了我和千寂君中间,突然她惊叫道:“小姐的裙子!”

……我的裙子是素白软绸裙,软绸质地极佳、贴身吸汗、透气凉快,只是它若浸了水,就会变得透明如纱……

此刻,我湿漉漉的白裙紧贴在肌肤上,曼妙的少女身材尽显无疑,更要命的是,胸前的粉色肚兜和下方诱惑的花影若隐若现……

这画面堪比宫廷至尊版春宫图……

我大为囧羞,有些慌神,忽然一道身影闪了过来,我没有多想,或者我一直都这么想过,我腾地跳起扑进他怀中,抱紧了他。

于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见顾墨筠,就是以这样豪放的方式非礼了他……

他宽大的身体遮挡了我乍泄的春光,我柔软的双胸刺激了他冰冷的神经……

他冷峭的俊颜腾地火红,怒喝的字句全都跑了调儿……

“顾明兰!!!!”

“唉,哥哥~~”

做得很好!顾明兰!事后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能万年冰潭烧成蒸腾火山,说明我已经进到他心里去了,不论好坏,先进去了再说。

晌午,烈日焦烤,流金铄石。玉翠和桃红珠泪潺潺地跪在太阳底下受罚,我落水着了寒,躺在床上发着低烧,顾墨筠面色淡漠地坐在窗边看书,似乎外面的哭声、我的病情,与他毫不相干……

“哥哥,你放过她俩吧,是我自个儿跳进水里去的,不关她俩的事……”我可怜巴巴地求着情,顾墨筠眉眼不抬地继续看书,没有理我。

“哥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你院子里,你就原谅她们吧……”

他气定神闲地翻了一页书纸,似是没有听见一样,眸中毫无波澜。

“哥哥,要不是千寂君在场,我也不会一时情急抱住你来遮身子,不过,妹妹抱下哥哥也没什么要紧的,是你反应太大了,你还脸红……”

“顾明兰。”他冷声打断我的话,终于有了些反应。“你精神很好,不如和她们一起跪。”

我:“……”

我急忙咳了两下,装出很孱弱的样子,病如西子胜三分……

“哥哥,我湿了一身,被子黏糊糊不舒服,我得让她俩伺候我洗澡的……”我动了动被子,凝脂香肩露了出来,玉腿半遮半掩……

顾墨筠眉角微挑,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闪出一道寒光,我错觉地以为寒光变成了冰刀钉在了我的床头……

“盖好被子。”他冷冷吐字,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檀香木茶案上。

我故意踢了踢被子:“不要盖,全身好热,被子全湿了……”说话间,被子滑去了胸上,肚兜露出了一截……

一声轻响,顾墨筠合上了书,走过来拉被子,我趁机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脸上。“你看,我是不是很烫……”他似被灼了一样,用力甩开了手,冷峻的容颜泛出了微红……

的确是脸红了,不是生气,是害羞……

我上辈子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呢?

上辈子,我以为顾墨筠是我亲哥哥,后来父亲临死前告诉了我他的身份,我才恍然彻悟,想通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顾墨筠总是疏远我;为什么他表面上对我不理不睬,却能知晓我所有的喜好;为什么他送我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关于爱情……

我太愚蠢,他比我更愚蠢……

临死之前,他单枪匹马过来救我,以一敌千,血溅白袍。

我们隔着枪林箭雨、隔着金戈铁马、隔着国别身份、隔着伦理纲常,遥遥相望,爱与不爱,深爱与被爱,在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错爱了人,错过了他……

是我太糊涂,直到死前,方才明白……

下人们端来散热的药汤,我装出四肢无力、不能自理的样子,楚楚可怜道:“哥哥喂我喝药吧?”

他漠然转头,拂了下衣袂,吩咐下人给我喂药……

我有些幽怨:“不行,我要哥哥喂,不然就不喝……”

他顿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眼我,定在微漾波纹的药汤上……

“那你别喝。”他淡然一声,拂袖离去。

我:“……”

他这样的态度,真的有喜欢我吗?

他一直是嫌弃我讨厌我的吧……

记得他第一次当众嫌弃我,是我还没有发育的时候,夏天太热,我扒了衣服躺在他屋前的大理石板上寻找凉爽,却见十来位英俊少年和着顾墨筠一并儿走进庭院,原本大家还谈笑风生,忽见我戴着肚兜穿着裤衩傻愣愣地横在地上……皆是目瞪口呆,下巴掉去了地上。

“这个?是令妹明兰?”

“不是。”顾墨筠毫不犹豫地回答,眸子的光深成一片乌黑。

我自觉丢人,可再怎么丢人,哥哥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啊!我气呼呼冲到顾墨筠面前,胸前粉嘟嘟的肚兜瞎了众人的眼……

“哥……”另一个“哥”字没出口,我被他扔走了……

自此,顾墨筠不间断地嫌弃我,当众不承认我是他妹妹,私下里也不愿叫我妹妹,我稍微碰一下他,他就如同沾了瘟疫一般避开,他对我严厉苛刻,从来没给我好脸色。我以前在想,若是哪天他能像父亲那样拉着我的手笑唤一声“兰儿”,那简直会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阵阵、夏雨雪……

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既然我死了还能重生,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桃红和玉翠在外面说着话儿。

“你发现没有,小姐最近怪怪的,也不翻墙出去玩了。”

桃红回道:“是啊,小姐一直待在屋里习字练琴,也不看闲书斗蛐蛐了,话也少了……”

“会不会是因为恋爱了?”

桃红赞成道:“阿娘说,女人一旦恋爱就会变得懂事成熟。小姐喜欢千寂君大人,也就跟着喜欢琴棋书画了。”

“是啊,千寂君大人博学多才,能文能武,小姐想要嫁给千寂君,就要努力提升自己……”

“可是,有点奇怪……前天大人来府上,小姐并没多开心呢……”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盖住了她们的声音,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前世,顾墨筠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是享誉楚国的“文公子”,才貌双绝,风姿卓越。暗恋明恋他的女子手拉手可围楚国站一圈,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踩破了,他也无动于衷。

市井传言,顾墨筠若非不举,便是不喜欢女人。

举不举,我那时证明不了,于是就相信他不喜欢女人……

顾墨筠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伺候他的下人都是男子,来他宅院品茶赋诗、舞剑论政的也是些俊杰美少年……

某日,我吊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话本子,不经意间瞅见顾墨筠和千寂君坐在远处的紫藤架下对弈,日光正好,绵绵如织,顾墨筠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忽然间,他伸手拂去千寂君肩膀上的一片紫藤花……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不对劲了……

顾墨筠很完美,面相美声音美才艺美品性美,完美得不似凡人,他单单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全身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他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如果不能为顾家传宗接代……我表示有些难过,想要挽救哥哥。

我假意向千寂君示好,想要试探千寂君和哥哥……

千寂君每次来我们府上,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徘徊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莞尔一笑投送秋波。渐渐与他熟络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找他玩儿,偷翻围墙出去与他“私会”,送他手绢荷包香囊等物,他也会回赠给我佩玉发簪诗文……如此“暗通款曲”了几个月,后来被哥哥知道了,他训斥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主动追求男人,况且千寂君身份特殊,我是重臣独女,我们的婚姻关乎前朝政治,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成婚。

那时我尚不懂事,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认为哥哥阻止我们交好,是吃醋了……

吃醋?

吃谁的醋?

我午睡醒来,回忆这些前世之事,心中微许感叹。

玉翠过来服侍我更衣洗漱,说道:“小姐,千寂君大人刚才来问小姐风寒好些了吗?这会去少爷那里了,小姐要不要……”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儿,我会意过来,想了一想,点头道:“挑件好看的衣裳吧……”

玉翠欢欢喜喜地给我挑了件柔软轻薄的桃花云雾烟罗裙,我盘上天香发髻,簪粉色蝶戏双花簪,抱着琴去到亭子里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情丝绵绵,骤雨初歇,燥热的暑气被雨水冲刷殆尽,空气里飘起芳草的清香,意境甚好。

没过多久,千寂君和顾墨筠闻得琴声过来了,千寂君笑得温柔可亲,而顾墨筠却是……一脸冷淡。

我无视顾墨筠,只向千寂君问好,娇笑着感谢他上回救了我和玉翠,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玉佩送他,做羞涩状道:“莲花纤尘不染、不蔓不枝,正如千寂君超凡脱尘、高洁洒落,这玉佩配千寂君正好……不知,千寂君可喜欢。”

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绯色:“明兰有心了,很喜欢。”他温柔地说,双手接住了玉佩,眸中闪现情意……

那一边,顾墨筠神色有些微变了……

我继续对千寂君腼腆地笑:“千寂君精于琴艺,能否指教一下,明兰刚才弹奏的曲子,可有哪儿不好……”

千寂君还未开口,顾墨筠却说道:“刚才的曲子音调不准,琴音生涩,情意未觉。如此拙劣的琴技,你还让千寂君指点?”

我:“……”

我自以为前世跟着楚国最有名的乐师学了四五年琴技,方才的曲子弹得甚好,可顾墨筠却这样说我!

我极为囧然,哥哥,你这醋吃得太明显了……

千寂君也有些尴尬,安慰我道:“明兰年纪尚小,能弹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弹成这样?是怎样?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越发囧然了。

玉翠在一旁机灵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练这首曲子,手都磨出茧子了,好努力的!”

桃红点头也道:“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听说大人喜欢音律,小姐特意努力学了……”

玉翠和桃红真是太热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墨筠那边脸色沉了下去,黑眸有些隐约的寒意……

千寂君这边面上愈发红晕,眸中笑意更浓:“明兰若想学琴,我去宫中挑个好乐师来教你。”

我连忙谢绝道:“宫廷乐师怎能教宫外之人呢,父亲已经给我寻了乐师了……”

千寂君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整个过程,哥哥似是不存在一般,千寂君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望着千寂君……

待到千寂君离开,我才转眸去看哥哥,他已坐在了琴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投出阴影,墨黑的瞳仁沉黑一片……

他冷声吩咐玉翠和桃红先退下。

我缩了缩肩膀,猜想他要与我说正事了,连忙露出天真之色道:“哥哥看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里映着我的娇颜……豆蔻妙龄,肌容生雪,便是不施粉黛也会十分娇美,更何况,我特意点了香露粉黛妆,尽态极妍……

见他不语,我努力活跃气氛,又道:“哥哥觉得我打扮好看,还是素颜好看?呵呵……刚才应该再问问千寂君的……”

“顾明兰。”他面上的冷色添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琴上:“谁教你弹的《越人歌》。”

我微微一愣,《越人歌》表达了越人对王子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选此曲的用意太明显了……

我故意说道:“从琴谱上学的,用来谈给心爱的人听……”

他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冷冽如冰:“千寂君是穆宗庶子,不可继承王位,不可参与朝政,更不可娶重臣之女!你和他……”

“我知道的,”我打断他的话,笑着点头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咚的一声,琴弦断了,顾墨筠眼中射出把冰刀,钉在我脑门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吃醋了?”

“吃醋?”他长眉微皱。

我解释道:“哥哥喜欢千寂君,我也喜欢千寂君,哥哥自然就吃醋了……”

顾墨筠:“……”

片刻之后,我被顾墨筠关在了房子里,他不许我出门,尤其是见千寂君。

我趴在窗口大喊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喜欢千寂君了,你们两继续……”

“继续?”顾墨筠眸色一沉,手里拿着一方砚台走了过来……

我依稀记得有些人生气的时候会拿砚台或者茶杯砸人,我不免怯生生道:“哥哥不要杀我灭口,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支持你们……”

“闭嘴,没这回事!”

“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有这回事,不然你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

他眉角一挑,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

我连忙缩脖子:“或者,人家会以为你不举……的……”

“顾明兰!”他皱眉低喝,眼中森冷:“你还是不是女人,可知廉耻?”

我:“……”

从我第一次穿着肚兜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有些听不下去了,杀气袭来。

我吓得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你这样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我……囧。

父亲陪穆宗南巡,一巡就是一个多月,我被哥哥关了十来天,父亲回来后,我抱着父亲痛哭了一番,嘴上虽说着顾墨筠禁闭我的事,心里却想着上一世父亲惨死在天牢、我惨死在宫外,顾家盛极而衰、树倒猢狲散的悲剧……

父亲见我哭得伤心,心疼不已,训责顾墨筠对我太过严厉,又问我想要什么,他给我买。

我含着眼泪道:“我要哥哥教我练琴……”

父亲微微一愣,而后戳了戳顾墨筠:“你看兰儿多乖,她不记恨你,反而要你教她练琴,还不快答应了!”

顾墨筠冷了冷面孔,只好答应了下来。

记忆里,哥哥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得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顾墨筠每天会教我练琴,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他禁止我弹曲子,只让我练基本功,先从右手开始练:勾、剔、抹、挑,再到左手的吟、猱、绰、注,我将几个简单的技巧弹了有七八百遍,玉翠和桃红忍受不住往耳朵里塞了棉花,而我一看见哥哥过来,十指就微抽,大脑里琴声乱响……

“哥哥,我这样练琴,你耳朵不痛的吗?”

他悠悠然翻了页书纸:“练得对了我又怎会耳痛?那日的《越人歌》倒让我耳痛了许久。”

我:“……”

“哥哥,我练了这么多天,什么时候才能弹《越人歌》呢?”

他轻抬眉眼,问道:“操琴之五功是什么?”

我老实背诵:“指法合宜,敲击不杂,吟揉不露,起伏有序,作用有势。”

“等你练到这一层,再说弹乐曲的事。”

我:“……”

一个月后,我有些坚持不住了……

“哥哥,如果我不想学琴的话……”

“没有如果。”

我:“……”

我这是自找的……还以为能够通过此法与顾墨筠增进感情,却是……我被枯燥乏味的琴声折磨得“求死不能”,他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看书下棋,做自己的事儿。

为什么别人家的哥哥待妹妹又心疼又怜爱,而我们家这位……除了训我骂我,就只会禁闭我折磨我呢?

顾墨筠,你等着,我会报复你的!

这一天,千寂君送给我一把名贵的古琴,我美滋滋地在顾墨筠面前得瑟了一番,一说千寂君对我真用心;二说千寂君是否也有这样对过别的人,包括哥哥在内;三就抱怨哥哥怎么没像千寂君那样送过我珍贵的礼物呢……

如此一番,结果,顾墨筠冷着脸把琴没收了……说是要还给千寂君。

我十分懊恼,顾墨筠没少没收我的东西,比如:限量版春宫图、豪华版禁忌小说、战无不胜的小霸王——其实就是只蝈蝈而已……每次,我都会想方设法潜入他房里再拿回来……

是夜,我往顾墨筠的茶里加了点蒙汗药,待到他房里的灯熄灭,玉翠、桃红爬上他房顶,揭了屋瓦,然后用绳索吊着我进到了顾墨筠房中……

“小姐,找到琴没有?”玉翠在上面小声催促着。

我瞟了眼琴架上好几把古琴,回道:“你们先回去,我找到后就从正门直接出去了……”

玉翠和桃红应声点头,盖上了屋瓦。

听着她们远去的声音,我摸索着进到了里间,顾墨筠睡得正沉,水银般的月光穿过纱窗洒在雕花床上,锦被光滑如璧,泛出淡淡柔光,照着顾墨筠英俊绝美的面庞。他面上有几分慵意,有几分柔色,修长的眉眼有着完美的弧度,睫毛如蝶翼般长翘,薄唇粉淡如樱,秀色可餐……

我被他如此魅人的模样儿迷住了,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冲动——

难得顾墨筠被我放晕了,不如我……

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蹬了鞋子,爬上了他的床……

自荐枕席这种事,不是每个女人都敢做的。即便有多喜欢对方,也要懂得矜持和腼腆。

不过我死过一回,胆儿比常人肥了一圈,矜持两个字以前就不在我字典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月光柔绵,夏夜清凉,床间的木兰花清香弥漫,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呼吸沉稳,眉宇清幽,英挺的五官被月色完全柔软,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散在枕边,身上松松的白丝亵衣之下掩盖着他矫健诱人的身段,胸上的肌肉分明,两点粉红若有若无,真是人间极品……

我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拨了拨他的睫毛,然后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描绘下来,触碰他的唇瓣,抚过他的下巴,再到喉结,锁骨,胸……

顾墨筠是一块无瑕白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若我今晚要了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记得有一回,某白莲花疯狂追求顾墨筠,她送顾墨筠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扑进了他怀里,结果……顾墨筠猛然一推,那白莲花就从台阶上咕噜噜翻了下去,摔成了喇叭花,半年趟在床上起不来……

顾墨筠有洁癖,外人不可擅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身子……若是我就这么盲目地要了他,结果只会……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手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心甘情愿让我碰他呢?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柔情一笑,对我说喜欢我呢?

上一世,顾墨筠到死也没说过喜欢我。可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清楚地记得,他孤身一人前来救我,手持银辉寒剑站在城门之下,面对铁甲森森、千军万马,他毫无惧色,唯有令人胆寒的肃杀。

他腾身一跃,飞上城楼,剑气带起龙啸之声,雷霆之光,与此同时,无数寒箭向他射去……

纵使武神再世,也不可能独自突围啊……

他银白的锦袍染上了赤红,白皙的俊颜割开了血口,身上插满了毒箭,背上砍伤多处……

最后一眼看去,他身后是一片修罗地狱,身前却是杀不完的士兵,血色弥漫,腥气冲天,赤红燎原……

要有多痴的情才会做这样的傻事?要有多深的爱才会有这般勇气?

想起这些,我的眼睛不由地湿润,微微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浅浅的吻……

今生,我不能再让顾墨筠做那样的傻事了……

清晨,炫红的霞光铺洒大地,阳光在锦被上落上稀稀疏疏镂花金粉。我醒来的时候,顾墨筠的手臂正抱着我,温热的吐息顺着我的后襟灌入我的衣服里,蔓延在后背上,我侧过脸来看他,他安详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镀上阳光的金色,白皙的俊颜映着朝霞晕开浅浅绯色……

原本是一副静态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动了下身子,温馨氛围直线飙升去了***,因为碰到了某个地方……

我脸上一烫,移了移身子,再移了移身子,心跳加速……

突然地,顾墨筠抱我的手臂动了一下,我猛然抬头,他睁开了眼睛……

这……

大夫不是说,蒙汗药能维持到第二天中午吗!

啊啊啊!庸医!

我以神一般的速度卷起锦被缩去了床角:“哥,哥,哥哥,昨晚我来拿千寂君的琴,进来后却,却,却发现你的房门上了锁,出去不得……所,所,所以就借宿一宿……”我捏紧被子瑟瑟发抖,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会被顾墨筠糊去地上……

出乎意料的,顾墨筠竟然没有暴起怒吼我,他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俊颜先是白得可怕,再是红得滴血,黑眸先是密布乌云般的阴霾,再是升腾起滔天怒火。

我连忙摸过枕头挡着头,害怕他一拳打来。“哥哥别生气啊,只是借你的床睡了一下,我有洗完澡过来的,可没弄脏你的床,大不了给你换下床单……还有,我本来睡在这一头,谁知道你早上把我抱住了,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出去。”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吐出的字轻飘飘却如飞刀射来。

我连忙扔掉枕头,跳下了床,鞋也不穿跑出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哥哥,你把千寂君的琴还我吧,不然,今晚我还会……”

“出去!”这一声吼,不亚于雷霆……

……

据玉翠描述,我光着脚从顾墨筠房中连滚带爬逃出来时,我的脸是潮红色,衣衫是不整状,然后接着,顾墨筠房中一阵躁响,被子,枕头,床单,床板……全部被扔了出来,中午的时候,那张雕花大床也不免于难,被肢解了搬出了顾墨筠的房中……

顾墨筠嫌弃我至此,真是一大奇观!

我跑去父亲那哭诉道:“哥哥太过分了!我去他房里偷情……”

“偷情!!!”父亲乍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哦,是偷琴,前后鼻音没分清……我去他房里偷情!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竟然把床都拆了!他有洁癖,换个被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床!他明显就是嫌弃我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有传染病啊!”

父亲满脸黑线了:“闺女啊,墨筠不是嫌弃你,他只是……”父亲顿了下,欲言又止,而后道:“他只是洁癖过了头,有点变态了……”

我……惊叹,父亲,还是你厉害,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父亲劝道:“兰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以后别再去找你哥哥睡觉了。”

“可是……桃红她现在还和她哥哥一起睡啊!”

父亲抽了抽眼角:“那是因为她家空间太小,床位太少。兰儿若真想找个人一起睡,为父就给你张罗婚事了,嫁了人你就可以和夫君睡觉了。”

我:“……”

我不要啊!不要!

我知错了,再也不找男人睡了……(⊙o⊙)…

“父亲偏心!哥哥二十四了还没嫁人,为何我才……我才……”我向一旁的玉翠求助,玉翠答:“小姐十六了。”

“我才十六啊!!!”我声音提高了八度,父亲捂了捂耳朵:“兰儿莫惊,尚书家的女儿十四岁就订婚了……”

“不要啊!父亲,我要等哥哥嫁了人我才嫁!”

父亲揉了揉太阳穴:“可是墨筠说要等你嫁了,他才成亲……”

真的假的?我一下子愣住了,顾墨筠的人生计划里哪会以我为准则了?

父亲拉着我的小手,好言说道:“兰儿早些嫁了人,墨筠就能早些成家立业,不然,他那样的性子,哪是为父能够强迫得了的……”

此话倒是属实,父亲一直忙于朝政,很少管过我和顾墨筠,一旦要管,却也管不住了。我性子太野,总爱闯祸;顾墨筠性子太冷,不喜顺从。顾墨筠一直不愿去参加科举,父亲给他谋了个官职,他也不愿上任。他成天里不知在干些什么,竟然还得了楚国“文公子”的美称。这让儒生馆的高材生们十分抑郁,常常有些不自知的儒生跑来顾府门口叫嚣着要和顾墨筠拼文才,可往往喊破了喉咙也没见到顾墨筠半个人影,不过有一回有位儒生意志坚定,硬是在大门口蹲了六天等到了顾墨筠,他费劲口舌激将顾墨筠,骂他定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得来了“文公子”的称号,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不敢应战啊!

顾墨筠半只脚已迈进了府门,忽而良心发作,转过头来理他一理。“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十分激动,上前几步又豪气万丈地说了一遍,说他要代表楚国的儒生们挑战他这“文公子”之类云云。

顾墨筠淡淡哦了一声,平静地说道:“我姓顾,不姓文,你想做‘文公子’,回去改下祖宗就行了。”

那人白眼一翻,气晕在了顾家门口……

所以,顾墨筠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是不是“文公子”,喜不喜欢女人,举还是不举,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不了他。他更不会以谁为准则来规划自己的人生了,父亲那句话,一定是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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