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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8-21 17:42:16

亲密朋友

亲密朋友 李九思 著

连载中 温子安林梦笙 明星同人小说 未来小说 异世小说 特工小说

经典美文《亲密朋友》由知名作者李九思著作的都市风格的小说,书中的主角是温子安林梦笙,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下面看精彩试读:我希望能看到他的笑容,无时无刻不,每时每刻。我们不必再在一起,从出生到现在,我们从没分开过。他是我亲密的朋友,过去,现在,未来。公交车的车门缓缓关上,我对着车下站着的林梦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林梦笙抬头看我,他攥紧了手里的字条,也笑了。“我在下一站,等着你。”我亲密的朋友,我在等着你啊……

精彩章节试读:

你***你结婚了吗

北方冬日的日头比较短,早上六点半天还没有完全亮。昨天晚上下了雪,二十九号院的垃圾箱都被厚厚的雪盖住了。天蒙蒙亮我就带着汤圆出来遛屎,汤圆倒是神气活现,我困得哈欠连天。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我看着汤圆身上的纯白毛皮艳羡不已。

汤圆是条狗,我爸买给我的狗。

好吧,说是给我买的,其实是我爸用来搪塞我妈的借口。我妈比较怕狗,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爸安利了无数次,但都被我妈无情刻薄地拒绝了。我妈曾经义正词严地和我说过,家里只能养一个小畜生,有狗没我,有我没狗……这个我信,我妈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汤圆刚买回来时,我妈有一个女儿和狗。

现在也是这样的,我妈有一个女儿和我。

两个月前,我爸把汤圆买了回来。那个时候我刚失恋,又失业,整天蓬头垢面地呆在家里,眼神暗淡无光。汤圆没来的时候,我活得像狗一样,汤圆来了后,我是连狗都不如。我失恋几天不吃饭我爹妈不关心,汤圆每天拉不拉屎他们记得比谁都清楚。

我对汤圆的情绪很复杂,简单总结就是四个字儿:又爱又恨。所以你看,父母偏心成这样,子女能不对二胎有抵触情绪吗?

想起伤心事儿,我一声长叹,嘴边呼出一串白气儿,像是一串省略号。

怕有早起的邻居看到我抽烟跑去和我妈告状,我只好做贼似的躲在树后面吞云吐雾。汤圆倒是挺喜欢这儿的,不为别的,主要是它特别喜欢看树上的鸟。

喜欢看鸟,还是一个母狗……啧啧啧,说出来怎么都感觉不太好听。

“别瞎看了。”我拿出根烟给自己点上,对汤圆说,“快点拉屎,拉完屎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汤圆听不懂我的话,它还在很开心地看着树上的鸟。而我不用听我妈的唠叨,我躲得也挺开心的。可我还没等开心几分钟,一个像小牛犊子的东西横冲直撞地将我扑倒了。我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扑到雪堆里了。

“哈哈哈!”

身后有人很贱地笑,我不用去看就知道这混蛋是谁。一把扯下塞进鼻孔里的香烟,我转身和他扭打在一起。

“温子安,不是我撞的你。”林梦笙眯着小眼睛,坏笑着抵挡我的魔爪袭击,“是红中,是红中……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谁说我三十岁了?”我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娘才二十九岁零三百天。”

女人对于年纪,都是比较容易恐慌的。尤其是马上要到三十岁的女人,更是恐慌到了恐怖的地步。

林梦笙虽然个子很高,但可惜天生就长了张文弱书生的脸,柳叶弯眉樱桃口,那身板纤弱得似乎高中一年级后就没长过肉。从小打架他就不是我的对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就直接把他摔到狗屎堆上了。

“我说,那个二十九岁零三百天的大姐,刚才真的不是我撞的你。”林梦笙一边用雪清理自己身上的狗屎,一边郁闷地为自己辩解着,“真的是红中,刚才真的是红中撞的你啊!”

红中也是条狗,是林梦笙养的狗。

我信他才怪:“就算是红中撞的,那也是你指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上次遛狗回去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就是你教红中见我不要客气想撞就撞的。”

林梦笙笑。

然后他再次躺到雪堆里了。

汤圆和红中在雪地里玩耍,热了一身汗的我和林梦笙继续躲在树后面吞云吐雾。这棵树比我们两个年纪加起来都大,我们从小到大干的坏事儿差不多这棵树都见证了。从初中抽的第一支烟,到早恋瞒着爸妈。从分享小黄书,到林梦笙在这儿摆脱了***身……仔细想想,这个地方还是蛮恶心的。

“听说你又失恋了啊?”林梦笙唇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在你还有一百多天三十岁的时候?”

我失恋回家后,一直躲着林梦笙。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他这张嘴实在是太贱了,总是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地损我两句,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他聊完心事我都恨不得想跳楼……***笑了两声,无奈地承认说:“是啊,失恋了。”

“我说叔叔把汤圆领回来的时候阿姨怎么那么生气呢!”林梦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家里一下子有两个单身狗,确实是很难接受吧!”

说真的,杀人要是不犯法,我估计早就把林梦笙宰了。

“那你家呢?”我恶狠狠地笑,“林梦笙,你***你结婚了吗?”

“我们家的情况要比你们家好些。”

“怎么说?你***你相亲了吗?”

林梦笙笑着指了指叠在汤圆身上的红中:“我们家的单身狗只有我有一个啊!”

“滚,你和你家的狗都够贱的了!我们家汤圆还未成年呢,你们这是侵犯未成年狗!”

“狗情相悦,我也没办法啊!”林梦笙双手叉腰,他装模作样地叹息着,“蚊子啊,你忍心拆散这么相爱的狗吗?你不能自己感情不顺利,就看不得狗得到真爱啊!”

汤圆和红中都是纯种萨摩耶,要是它俩真的在一起,我也不反对。可我家汤圆才四个月大,林梦笙家的红中都一岁多了。不仅体重是汤圆的两倍,身长更是汤圆的两倍。红中一骑到汤圆的身上,汤圆立马连根毛都看不见了。

我们家宝贝汤圆,就像宝贝命根子似的。平时有公狗过来闻汤圆,我都觉得像是自己受到了骚扰,更别说红中这样真骚扰的,我更是不能允许。

林梦笙家的红中吃得好喝得好,体重能有七十多斤。我自己想要拉开它,实在是力不从心。见林梦笙就在旁边看热闹,我怒火是噌噌地往上冒:“滚过来管管你家狗!”

“我要是不管呢?”林梦笙一副我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你放狗咬我啊!”

我冷笑一声:“你要是不管,我就告诉你妈!”

“……”

“我告诉你妈,你偷看我洗澡!”

“……”

我妈有一句话说得特别有道理,有时候,这个世界需要一定程度的以暴制暴。

像是我妈对我爸。

像是林梦笙他妈对他。

林梦笙很怕他妈,从小就怕。其实别说他怕他妈了,就连我都怕,整个二十九号院的孩子,提起林梦笙他妈就没有不怕的。

二十九号院是工厂职工家属院,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同事,或者是同事的同事。我爸妈曾经是同事,我爷爷奶奶曾经也是同事,我爷爷奶奶和我姥姥姥爷曾经也是同事……而林梦笙他妈不在同事圈子里,她的娘家是住在隔壁三十号院的。

隔壁的三十号院,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地方,那里住着的都是部队***。虽然为了体现没有阶级压迫,隔着一条街的我们家属院的楼房都是修建得完全一样的,但实际上,差别是很显而易见的。在我只能在书本上看到计算机的年代,三十号院的住户基本上家家都用上电脑了。

我听我妈说,林梦笙他妈嫁过来那天整个二十九号院都轰动了。那时候我妈结婚的陪嫁是缝纫机,而他妈则搬了架钢琴来。在当年,就属于凤凰掉进麻雀窝,风光大嫁了。

林梦笙他妈真的是我见过最大家闺秀的一个女人了,我去林梦笙家玩,就看她喝水和喝果汁的杯子要分开,吃肉和吃菜的盘子要分开。对我们说话轻声细语,可不怒自威。生活规矩数不清,餐桌礼仪一大堆。

为了纠正不恰当的行为,林梦笙是没少挨揍。我们旁人是看在眼里,爽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离着林梦笙家远点,免得殃及池鱼。

所以在我说要告诉他妈后,林梦笙屁都没敢放,牵着他家的狗就撒丫子跑了。

我爸妈退休后闲得没事儿做在院儿里开了间小超市,规模不大,卖的都是些居民用的日常用品。在我看来,他们也确实是闲的。二十九号院算上卖啤酒饮料的,我家这种规模的小超市有七八家了。赚钱就不用想了,不赔本就不错了。

我领着汤圆回家,我爸妈刚开店门。见到汤圆进店,我爸妈是轮番上前嘘寒问暖。可面向我,我妈就是横眉冷对:“你头发上的是什么?你看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出去也不讲究点形象!”

“我是二十九岁零三百天!”我从头发里揪出干枯的树叶,不满地大声反驳,“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早上天没亮就出去遛狗了,我总不能遛狗前四点钟起来把自己打扮的和Ladygaga似的吧?”

我妈没想到我会反驳,她冷笑一声看我:“你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找不到男朋友的。你要是每天都打扮得美美的出门,大街上的男人看你都会眼睛发直……我讲点道理?我要是讲道理,我能让你三十岁还在我家白吃白喝的?我要是讲道理,三十年前我就应该听你奶奶的话,我根本就不生你。我现在要是生一个大儿子,没准我早就抱上孙子了。”

得,就因为反驳了一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都循环听着我妈当年怎么被重男轻女的婆婆刁难,她又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这个只会犟嘴的白眼狼养大的。

已经习惯了我妈的老生常谈,我和我爸都如老僧入定,毫无反应。我妈自己却越说越生气,一拍桌子说:“明天你就给我相亲去。”

又来了又来了,自打我失恋了以后,我妈不管聊什么问题都能拐到相亲上。别管是七大姑还是八大姨,别管是旧邻居还是老朋友,只要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她全都问人家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介绍。

为了图个清静,我不得不听我妈的安排周旋于各种相亲场合。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地看人,人都是麻木的。最夸张的一天我见了五个,见到最后我连男人们的长相都记混了。

人生惨事儿,莫过于此。

对于相亲的事儿,我已经是彻底绝望了。那些能在相亲场上找到真爱的,我感觉都该去买彩票。如此小概率的事件都能中上,完全就是幸运了。而我一向觉得自己的运气不怎么好,属于刮发票都不会中奖的类型。让我相信我相亲能找到男朋友,还不如让我相信我出门能遭雷劈。

不过我妈倒不那么认为,她对我相亲这事儿,抱有极大的热诚和信心。似乎只要我去相亲,立马就会领个男朋友回家一样。可只要我稍微表达下反对意见,我妈立刻会说——

“温子安,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妈五十多岁的人了,容易吗?”

“你就不能抓紧生个外孙子给我抱抱?你为什么这么不孝?你就不能让你妈骄傲一回?”

“你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再不结婚,难道你要找个二婚的吗?然后再生一个丑孩子?”

好吧,我是不能理解我单身为什么她会不容易,我也不能理解我生不生孩子和她骄不骄傲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倒是有一点说得很对,我确实不想生一个丑孩子。

既然已经上升到孝顺不孝顺的问题了,那我势必要正视了。

“行吧!”我妈说得嘴角都是白沫,我也妥协了,“你告诉我时间地点,我去相亲就是了……可是妈,你能不能别让那个三姨给我介绍对象了?她上次说给我介绍个中科院的高层,也确实是个高层,但就是个中科院看高层的保安。那年纪,看上去比我爸都老。”

我妈看了眼我爸:“也还行啊!你爸老吗?”

“……”

我颇为无语地看我爸:“说说吧,你是怎么忍受我妈这么多年的。”

“你个死孩子。”我妈递了张便笺给我,“你态度好点,现在除了三姨谁还乐意给你介绍对象?喏,这是联系方式。”

我看着纸上写着的电话姓名,深深地怀疑起人生来。而趁着我妈去接待客人的时候,我爸轻轻地叹了口气。

“贵在坚持吧!”我爸仰头看天花板,他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似乎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确实是像我妈说的那样,除了那个三姨以外,再没有人愿意给我介绍对象了……谢天谢地,经过了我不懈地斗争,他们终于不愿意给我介绍对象了。

别看我恋爱谈得少,但是我相亲相得多啊!在我相亲过的男人中,有百分之八十是三姨介绍的。

这个三姨,真的是我家最奇特的亲戚了。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知道我应该叫她三姨。她和我爸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总是以长辈的身份教训着我。而和我相亲的男人们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三姨到底叫什么。每次我们碰面,第一句话都是“三姨介绍的吗?”配合相亲偷偷摸摸怕撞见熟人的场景,很像是当年地下党接头。

三姨今天给我介绍的郑先生,据说有一米八,玉树临风,还很有才华。年纪在三十五岁,没病史没离过异。用三姨的话说,我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么好的对象了。

对于三姨的话,我是深表怀疑。可能存在审美上的差异,我们两个对玉树临风这个词理解得不太一样。一般来说,玉树临风的人,怎么都应该威猛吧?怎么都应该高大吧?怎么都应该又帅又爷们吧?

可在三姨看来,只要不缺鼻子少眼睛,就是玉树临风英俊得不得了了。我有时候都很好奇,三姨到底是上哪儿认识这么多又丑又奇葩的男人介绍给我。像她介绍那么“特别”的,我还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不过为了照顾我妈更年期妇女的那根脆弱神经,我还是去赴约了。下午一点,我们约在了我家附近的咖啡厅。想着要配合对方的身高,我特别穿了双高跟鞋……也真是难为三姨的想象力了,能把一米六的人吹成一米八,实在是不容易。

我早到了一会儿,那个郑先生是准时到的。在他没来之前我点了杯咖啡,郑先生看到了,大衣外套还没等脱,他就提出了意见:“咱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这个酒水嘛……”

“各付各的,各付各的。”相亲的规矩我颇懂,“你要是有事儿,先走也行。”

郑先生很含蓄地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我今天下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脱掉了外套,郑先生在我对面坐好。我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出于礼貌,我还是问了问:“您是……三姨介绍来的吧?”

在外貌上来看,郑先生和三姨的描述是完全不一样。不过我也不是一个特别在意外貌的人,如果性格合得来的话,也是可以继续……

“对对对,是我,是我。”我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我,“三姨说你挺白的……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这么尴尬的话题我不知道说啥好,只好低头继续喝我的咖啡。

郑先生有点胖嘟嘟的,他脸颊上的肉太多,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应该不是特别注重穿衣打扮的人,他穿的毛衣袖子上起了不少的毛球,用鼠标的右手手腕处更是有不少的油渍。头发估计是几天没洗了,隔了张桌子我都能闻到他头皮的味道。

“这个咖啡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咖啡店都说是现磨的咖啡,但是有几个是现磨的呢?全都是糖精勾兑的罢了。”郑先生刚一坐好,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我看我就是喝水好了,干净又营养,还便宜不要钱。不像是这些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呵呵呵。”我只是笑。

我们两个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搓了搓手掌,阳光照过来,我都能看到他手上的皮屑往下掉。服务员刚把水端上来,他就忍不住对我发问了:“听说你以前是公务员?”

“是。”

“你这工作也算是步入政坛了吧?好好努力的话,将来有机会封妻荫子吧?”郑先生估计觉得自己奉承的话特别有趣,他哈哈笑了几声,又说,“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不干了?有多少人想当公务员都当不上呢!”

“就是……离家太远了,不喜欢坐车。”

“哈哈哈!”郑先生笑得很夸张,他笑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发颤,“就因为这个?你真会逗我玩……三姨都告诉我了,她说你家是做生意的。你是想好好赚钱,才辞职不干的。”

做生意……要是超市也算生意的话,那我应该说:“算是吧!”

“我就说嘛,哪有人会有好端端的铁饭碗不要?跑去辞职的?要是有的话,那人得多傻啊!”

“……”

有啊,我就是那么傻的人啊!

我会辞职,确实不是因为路程的原因。是我和前男友在一个科室,分手后我实在觉得尴尬,所以就辞了职。其实想想,也确实是够傻的。分手了为什么不是他辞掉工作,而是我落荒而逃?搞得我现在这么凄惨,连个工作都没有,却不得不跑来和这个脸蛋男相亲。

接连几个不愉快的话题,对面男士的称呼已经从郑先生变成了脸蛋男。他要是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给他起什么恐怖的外号。

看我太长时间没吭声,脸蛋男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题有点枯燥了。铺垫这么久,他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最感兴趣的问题上:“你现在和父母一起住吧?”

“对。”

脸蛋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你这个年纪还和爸妈一起住的可不多了呀!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吗?”

“有。”我兴趣缺缺地回答。

“是贷款买的吗?”脸蛋男进一步地问,“贷款还完了吗?”

“贷款买的,还没还完。”

听我说完,脸蛋男显得有点不高兴:“哎呀,那你以后不是要还贷款?”

我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贷款当然要还啊!”

“那你结婚后还贷款,用的岂不是我的钱?”脸蛋男大惊,他用一种我在抢他钱的表情看着我,“但是你的房子是婚前买的,属于婚前财产……你这账算得够精明呀!”

我手里转动着咖啡杯,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拿咖啡泼他的冲动……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我和他相亲就是答应跟他结婚的错觉呢?

要是我这么容易就结婚,还用得着和他相亲吗?

脸蛋男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地克制自己,他甚至拿出小本本来跟我算账了。什么结婚后每天要花多少钱,生孩子两个人要均摊多少钱,就连我每月卫生巾的钱需要自己支付多少,他都算得清清楚楚。

我有点后悔相亲地点约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厅了,这里的客人大部分我都认识。要是和脸蛋男闹得不愉快,最终丢脸的也是我自己。

在脸蛋男细致地算着“我们”每一笔可能产生的费用时,我主动起身离开……脸蛋男奇怪地看着我:“你要去哪儿啊?我还有一笔出行费用没算完呢!”

“是吗?”我笑得亲切,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那您慢慢算吧,我就不打扰了啊!”

“嗨,达令。”我刚迈进店门,林梦笙这家伙就不知道从哪个货架子后面跳了出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笑眯眯地把脸凑了过来,“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去了?”

我和林梦笙从小一起长大,我简直是太了解他了。他嘲笑的意味如此明显,摆明就是等着来看我热闹的。

“相亲。”在咖啡店被脸蛋男狂轰滥炸一通,我已经放弃抵抗,任由林梦笙宰割,“三姨介绍的,你别问我三姨是谁,我也不知道。当然,你也别问我妈三姨是谁,她可能也不知道。”

林梦笙啧啧嘴,他松开了我:“我对三姨倒是没兴趣,我还挺好奇你相亲的……怎么样,顺利吗?”

我指了指自己生无可恋的脸,林梦笙了然地点点头:“没事儿没事儿,你就当千锤百炼,百炼成金了。”

以我相亲的数量看,这何止是百炼了。那句古诗怎么讲的?我现在就是“粉身碎骨浑不怕”,就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就是二十九岁三百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爸妈呢?”我在店里看了一圈,“他们两个干吗去了?”

林梦笙穿着深蓝色的绸面睡衣,脚上是黑色的皮拖鞋。套了件羽绒服的外套,他的样子像是直接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而他也确实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坐在柜台里打了个哈欠,他说:“叔叔去进货了,阿姨去前面银行交烟款了。你又去约会不在家,所以他们就叫我来看会儿店。”

“相亲。”一想起脸蛋男以为我们会结婚的“误会”,我就不禁感到恶寒。不高兴地纠正林梦笙的话,我正色道,“我不是去约会了,我是去相亲。”

“好吧好吧好吧!”林梦笙递给我一瓶饮料,“那你和我说说,相亲的感觉怎么样?”

我顺手把饮料瓶打开,接着再还给林梦笙。轻轻叹了口气,我说:“还能有什么感觉?愁苦呗……我真的奇怪了,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像样子了?”

林梦笙喝着饮料,他口齿不清地说:“啥意思?”

“就是一点形象都不顾啊!”想起脸蛋男油渍麻花的袖口,我就觉得一阵阵反胃,“咱们两个客观地说下,先不说现在男人自大无礼自以为是这些臭毛病,你说现在的男人是不是都丑得太相似了?不管什么场合,都是休闲衫配牛仔裤,休闲衫配牛仔裤。要是带的东西多,再背一个运动包……就不能根据场合调整一下自己的着装吗?偶尔有个正式的场合穿个正装不是挺好的?”

“你的意思是穿得像保险推销员一样来和你相亲?”林梦笙故意找茬着问。

“你给我闭嘴。”我一肚子邪火儿,想发都发不出来,“我的意思是,作为对其他人的尊重,也多少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就算不定期做头发护理,出门的时候洗洗头发总不是过分的要求吧?连个头发都不洗,坐在我对面就开始大言不惭地说要和我结婚。没等我说什么呢,就开始算计我的贷款和卫生巾的钱。我勒个去,我真是……”

“哈哈哈!”林梦笙哈哈大笑,“蚊子,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奇葩的人相亲的?”

“不许叫我蚊子!”我气急败坏地对着林梦笙嚷嚷,“而且这人不是我找来的,是那个三姨给介绍的!”

林梦笙又是哈哈大笑,他死不悔改地叫着我的外号:“我说蚊子,你不能说现在所有男人都这个德行,你得说你遇到的是奇葩。你像是我,你看我出门什么时候不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了?”

“是啊,你还经常喷香水呢!”我找准机会损林梦笙几句,“难怪的,我总觉得你平日里gay里gay气的。”

林梦笙也不生气:“温子安,你这是性别歧视。”

不乐意听林梦笙那套平权理论,我开了瓶可乐给自己喝。林梦笙也不管我喜欢不喜欢听,反正不把他的长篇大论说完,他是不会停的。等他把想说的都说完了,这才问:“不过蚊子啊,你为什么要去相亲折磨自己啊?”

林梦笙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我要去相亲折磨自己?他以为我是喜欢自虐吗?

“你***你结婚了么?”我问他,“你知道被催婚的身不由己吗?”

林梦笙很认真地想了想,他接着摇了摇头:“我也被催过结婚啊!可结婚跟你去相亲有什么关系呢?相亲了就能结婚了?不能吧?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好好找个男朋友谈恋爱呢?恋爱谈好了,可是能结婚的呀!”

你听听,你听听,林梦笙这话说的还是人话么……要是谈恋爱容易,谁乐意像等着配种的猪一样拉去相亲啊?

林梦笙会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情有可原。谁让人家长得帅呢?谁让人家有才华呢?谁让人家长得帅又有才华呢?

从小学到高中,我都和林梦笙是同班同学,偶尔运气不好,还能被分到一桌坐。我算是亲眼目睹了,他像韦小宝一样放荡不羁的青少年时期。林梦笙天生长了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蛋儿,他都不用做什么,好像就能收获自己想要的爱情,无需付出和争取,爱情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他这样的人,哪里会明白我的处境?

我和林梦笙完全是相反的,我的爱情之路总是十分坎坷。

上学的时候我是班级的班长,平时总是帮着和林梦笙一起逃课的男同学打掩护。林梦笙拿我当哥们,其他男同学渐渐也拿我当哥们。虽然还不到见面就“掏鸟”的程度,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整个学期下来,别说男朋友了,就连个火花四溅的爱慕者都没有。

对此我很苦恼,不断地怀疑着自己的人格魅力。

我将自己的困惑说给了林梦笙听,他很婉转地和我表达了一下,说,温子安,不是没人喜欢你,而是没人能想起来喜欢你。毕竟在我们眼里,我们从来没把你当女人看啊!

林梦笙回答得真婉转,婉转得我都不知道他直白点还能怎么说了。

好吧,我始终也没个爱慕者什么的。我一直等啊、盼啊,寻思上大学了可能就好了。到了大学,会有各种各样优秀的男孩子,会有各种各样偶遇的机会……可即便到了大学,我糟糕的处境也依旧没任何改变。

平时寝室打水,我一次能打六壶。班级有什么脏活累活,我都主动帮忙。女孩子们都拿我当男朋友一样依赖,我也就再没找到过像样的男朋友。不是那种会躲在我怀里嘤嘤嘤哭泣的小哥哥,就是那种会用粉红拳拳捶我胸口的小弟弟。搞得我曾经一度很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来着。

直到,遇见我前男友那混蛋。

大学毕业后我就通过答案,到了政府机关工作。我的笔试成绩不错,在我们部门所有应试的考生中排第一。当时面试我的考官就是我前男友,那会儿他刚当上科长,正是少年得志日,意气风发时。见了他之后,我算是第一次学会了含蓄,说话连大喘气儿都不会。

按照林梦笙的话说,我每次接前男友电话都像是心脏病犯了,好像随时随地会死过去一样。他看我掐嗓子发音的样子很是不爽,恨不得给我踹天安门去。

可我知道,我不是犯心脏病,我只是感觉紧张。我很怕在他面前一冲动,就把和林梦笙聊的那些脏话说出来。我想做一个娇羞的小女人,哪怕只是装的。

我装得还挺像,最起码我在科室这几年别人都没发现。这种体验对我很新鲜,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说话自然地用“人家”自称。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前男友演技比我还好。他在科室里工作好几年,别人居然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朋友。

最后,我和他在科室里破口大骂,喊爹骂娘,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的最后,我辞了工作逃回家里躲得远远的,他和女朋友结婚收了不少的大红包。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听以前的同事说,他老婆前几天怀孕了,这混蛋借机又收了一轮红包,无耻之极。

我和前男友在一起,林梦笙始终不同意。他的眼光毒辣,早就看出其中端倪。可那时候我还是个沉迷恋爱的小女人,哪里会听他的?为了男朋友,我甚至放出狠话要和他彻底绝交老死不相往来……想到这儿,我感觉自己实在是愧对林梦笙的提醒。

感谢他大人大量愿意继续和我做朋友,无以为报的我默默地给他开了瓶五块钱的饮料放在桌上,供他享用。

林梦笙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他还是心安理得地把我开的饮料喝了。拿出一根烟叼嘴里,他笑着说:“男朋友慢慢找,也不是急的事儿。也许你的缘分就在街角旮旯呢?你转角就能遇到爱呢?”

街角旮旯……林梦笙以为我就喜欢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是么?

虽然,以前确实是。

林梦笙递了根烟给我:“马上就过年了,是不是该找老同学聚聚了?昨天晚上姜玲给我发微信,问问过年什么时候聚餐……你是班长,这事儿你定吧!”

我偷偷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摆摆手示意林梦笙我不能抽。现在我也没什么心情,再说过年还有些时候:“容后再议吧!”

“行,那我们……”

“安安,你回来了啊?”林梦笙的话没说完,我妈就冲进了店里。一把拉住我,她急着问,“怎么样啊?今天的男人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梦笙不再多话,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好不容易缓过来口气儿,又被我妈给打击了:“别问了,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啊?”我妈摆出招牌性的臭脸,“温子安,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给我挑三拣四的,你……”

我是满头黑线,恨不得跪倒捶地。

“安安,你去送货吧!”紧随其后回来的我爸帮我解了围,“刚才有人订了货,我还没去送呢!”

我平日里最讨厌去送货了,经常累个半死都赚不了几毛钱。可现在听我爸这么说,我满口答应:“行行行,我这就去……妈,我先去送货了。咱们还做生意呢!最重要的是诚信对不?”

“你走吧!”我妈转身进屋了,“我自己去问三姨。”

见我妈进屋了,我和我爸同时松了口气。我和林梦笙一起看向我爸,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是怎么想出送货这个好办法的?我妈直接被堵得没话说了。”

我爸嘿嘿笑了两声,指着门口放着的两大箱依云矿泉水,谦虚地说:“也不能那么说……是真的有货要送。”

“噗。”林梦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无言以对。

看到依云矿泉水的瓶子,我大概猜到货是送到哪里的。我爸从收银箱下面拿出送货单,郑重地交到我手里:“辛苦了,辛苦了,这家中午就要水了,我看你还没回来,就一直没送……要是嫌远,你就骑电动车去吧,快!”

“……”

我看了看写着三十号院的地址,又看了看那两大箱水,再次无言以对。林梦笙也不偷偷摸摸地笑了,他实在是没憋住,再次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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